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自开始到现在 > 第二十一章 孤独的心 7

第二十一章 孤独的心 7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中秋节那天,小叔杀了只鸡,让我们去他家里吃饭。饭后,小叔问我在浙江有认识贵州的女孩子吗,有合适的介绍给他儿子做女朋友。我问他为什么?在我们这边,一般来说,只有家中太穷或者此人相貌、身体残疾有缺陷,才会找外地的女孩子做老婆,可小叔家不穷,韩清又不丑,年龄那么小,为什么要找贵州的女朋友呢?小叔说,这边的女孩子很难伺候,价格太高,不能干活不说,脾气又大,不如找一个贵州的的女孩子实惠一些。因为韩清比小弟小两岁,小叔都在张罗韩清的婚事了,爸听了难免想到自己的儿子,回家后又哭了一场。孔灵打电话来,她说他遇到了一个难题,老师要班里的同学自荐班长,她很想做班长,晚上七点要上台讲话,她不知道该怎样说,她问我该说些什么?怎么说才能让别人记住她?怎么介绍自己才算合适?她说:“我的台词没有想好,我就说自己内向,希望做班长能让自己变得开朗、快乐,你看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我说:“你不要这样说!”

“那我该怎么说?”

她急躁地说:“我实在想不出啊。”

“你用笔记一下!”

我说:“嗨,大家好!我是来自慈溪龙山的孔灵,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很内向,不太爱说话,但我很希望能和大家做好朋友。我不敢说我一定能把这个班级管理好,但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只要大家相信我,只要老师相信我,我会努力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做到最好。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不吝啬自己的掌声,互相支持,相互鼓励,互相帮助,我们班级一定会是最温暖快乐的集体!”

她记下了。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说:“有!上台要从容,不要紧张,要放松,说话不要结巴。还有上台先不要急着说话,最好是把台下的同学巡视一下,如果有人窃窃私语、或者精神不集中,等安静之后,再开口说话。站姿也要注意,下台时,一定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希望老师和同学能给我这个锻炼自己的机会,谢谢!’”孔灵说她很怕。我安慰她说:“不要怕,每个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说不定别人比你更怕,只是她们不表现出来罢了。这就要看谁的心态好了,不要怕,相信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你还能企图老师和同学们相信你吗?害怕的时候,你就问问自己‘我是孔灵,我怕谁’不要怕,你笑起来很可爱,你的气质很好,一个人,完全可以凭借她高贵的气质,得体的谈吐,做出不平凡的事情来!——书上这么说的。”

“我笑起来可爱吗?我气质好吗?”

她叫喊着:“我不可爱,我没气质!我怎么办梵若,我没信心,我害怕!”

“你想到什么不会害怕?”

我说:“你可以把下面的同学当成是我和素红,当成秀文、崔明和张健;当成是小强和小峰!”

“对,我想到你们,我不会害怕,我把他们当成你们!”

她说:“真的感谢你,幸好我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我说:“不要客气,我只是在做一个朋友应该做的,这些你可以考虑一下,供你参考,希望帮得上你。孔灵,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坏的准备。”

她说好,她明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结果。孔灵如愿地做了班长。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高兴地叫了起来,爸妈在门前看着我笑。她在寝室里用IP卡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很幸运的遇到了她的老同学,男8号,因为她的成绩是女8号,她说她和班里一个男同学挺好的,她有事总是主动去找他,别人都说她在追他。她说:“我很希望有异性的好朋友,就像你一样!在东门,当我看到有一大桌子的男孩子对你这么好,我当时就发誓,我也一定要像你一样,要有很多异性的好朋友!所以我有什么事都主动去找他商量,主动去找他帮忙,人家都说我在追他,梵若,怎么办?”

“异性的好朋友?”

我呆了呆,说:“我从来不主动找别人帮忙的。”

“你从不主动的啊?”

她吃惊地问我:“都是他们主动找你的啊?”

她失望地、低低地自语:“看来,我又错了。”

她说过几天有个班级晚会,让我帮她选一首晚会上唱的歌曲。当我给她打电话时,她的声音明显的心情糟糕,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因为上次那个电话,她说话毫无顾忌,而她寝室的几位室友都在嘲笑她,并且还告诉其他同学,她说当班长好辛苦,班主任什么都不管,她好累。她说她在寝室打电话不方便,以后她去下面公用电话亭打给我,或者给我写信。我收到了孔灵的信,她的信写得有些凌乱,让我读起来很吃力。直到我反复地看了第四遍,我才完全看清楚,才给她回信:嗨--灵!展信柠檬茶一杯,好心情乱飞——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是我在苏南的信里看到的。他好像每次写信,开首语都是这句话。你现在心情好吗?还是很烦躁吗?谢谢你的问候。我的父母现在也还算好吧!只是每天都还在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们。我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话语,能够安慰痛失亲人的那种痛苦之心。我已收到你的信,你说,你是一个不快乐的人,张健和香香她们每一天都很快乐。在这个世界上,人活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层次中,环境完全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关于快乐和不快乐,那是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快乐的标准是什么呢?心情不是实体的东西,可以用尺子衡量一下,或者上天平秤一下,看一看够不够快乐的标准。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说清楚,说不清楚,也许他们很快乐。也许他们只是为自己找快乐,真正的快乐与不快乐,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你的信里写:我早已习惯了亲情的淡薄,友情的冷漠,早已习惯了当别人开心不已,我一个人找一个冷清的地方躲避那种场面,可以说在学校里,我是一个不合群,与班级格格不入性情孤僻我行我素之人。我早已习惯了成为不受欢迎之人,我不在意,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已形成了“开心不属于我”的观点…….孔灵,你知道吗?当我读你这段话时,我很心酸,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帮你,我想为你做些什么,让你不再难过,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如果我的存在,能够让你感受到一些真诚和温暖的话,那么,我很高兴做你的朋友。我希望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无话不谈的、赤luo luo的朋友。我的朋友的确不少,大都是同龄的,比我小的朋友,只有你一个。朋友也是有层次的,或深或浅,形形色色,真正称得上朋友的,那种心灵深处的,能够患难与共、荣辱与共的朋友,不是每个人都称得上的。人活在世界上,有时候孤苦,有时无助,有时困惑,每个人都需要朋友,有的时候,她找你,并不是需要你安慰她,也不需要你帮助她、开导她,只是想大哭一场。或者她只是想找你说说话,把心里的话告诉你,我有许多这样的朋友,快乐的时候,她会找你,受委屈的时候,她也会找你。那种对你完全信任,不顾及面子的朋友,是很难得的。我大概也没有这么赤luo luo的朋友,所以我珍惜你的真诚和赤luo。作为班长,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自律。有人对你有敌对心理,也可能有人表面对你好心里嫉妒你,所以你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沉得住气,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多忍让。不管你是对是错,最好不要和别的同学争吵,更不能在公共场所争吵,因为你是班长,你这个班长不是老师任命的,而是你自己开口说‘我希望做班长’自己开口和老师任命是完全不同的,老师相信你,同学无话可说;你自己要做班长他们一定盯着你,看你能不能做好班长,也许她们很希望看你出洋相,也可能希望你出错,出大错。当然,应该不会这么糟糕,但你也一定要小心了,别让自己犯错。别说话让别人钻空子,说话别凭一时之气,什么话都说,口不择言,话说出之后就收不回来了,你会后悔的,别让你的情绪去控制你的语言和行为。你是不是觉得压力挺大的?别担心,你只要明白这样一句话就可以了,压力只是外界的东西,你完全可以推开它,放松你自己。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性别没有关系,——只要你肯努力。这是一位讲师说过的话,我很感谢他教会我这些,我觉得有道理,只要你努力了,任何压力和阻力都无法阻止你前进,相信自己,你会是一个好班长!你一定要真心的对待每一个人,主动地去帮助她们,关心她们,不必在乎她们怎么对你,怎么回报你,只要你真心地付出了。就算她们不支持你,也不至于在背地里扯你的后腿吧?你说是吗?班主任什么都不管,他也许是要考验你,也许他不需要管,对于大学生活,我不了解。听说,大学生是非常自由的,老师不会像中学那样,小学那样有责任心。大学生已不是小孩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处理能力。你说你的直接,你得罪了一个同学,得罪了你们的教官。昨天之前,我还是很自私地希望你改变,希望你变得圆滑一些,伪装一些,世故一些,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你了。昨晚我和爸谈话,他说:“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孔灵一样就好了,有什么错误当面指出来,当面说清楚。”

我才知道,我爸是欣赏你的个性的,我才恍然大悟,我差点扼杀了真正的你。在当今的社会里,你是需要保护的“稀有动物”我们都该齐力保护你。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太阴暗了,太虚假了,人与人之间,完全如你所说少了真情实感,多了虚伪、掩饰和伪装。坦白地说,我希望你做真实的自己,又不希望你做真实的自己,如果你做真实的自己,一定会吃好多苦头,是真的,因为我有这种体验,不希望你再像我一样,可我没有你勇敢,我从来不敢当众指出别人的缺点,因为我怕伤害别人,让别人难堪,这一点,我比你懦弱。如果你一定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得罪人,万一有人报复你呢?那时,你该怎么办?所以,我又不希望你做真实的自己。我写得每一句话,也仅仅供你参考而已。究竟要怎么样做,决定权在你手里,因为你是孔灵,做你自己,做你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明白吗?我们现在来谈一谈音乐,关于音乐,那只是个人爱好而已。词好、曲好、旋律好,无论这三者占了哪一个,我都认为那是一首好歌。所以我喜欢的歌曲太多了,我认为那是一首好歌,你未必就喜欢。作为班长,不一定要唱出好歌才能让人折服,你上台时,五音不全,歌词全乱,曲子不美,但是你坦然、从容、洒脱、随和,能够临危不乱,这种勇气和胆识,已足够让人自愧不如了,只要什么都不怕,不小看自己,就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你,相信我。一本书上说:从某种角度来讲,人们都是处在同一起跑线上的,那么,比得就是勇气,信心和毅力。在特殊的情况下,只要你会适当地利用气势、气质和眼神,不管对方是谁,你都可以反败为胜。孔灵,你的信里有一个缺点,一般来讲,写信给一个人时(对方是一个人)信里只用“你”字,忌讳用“她”字,而你写给我的信里,用了不少的第三人称来称呼“我”,这样是把别人推开,拉出距离,要注意了。现在来谈谈我,如果你再见到我时,如果你的胆量不够大的话,我恐怕要戴面具去见你了,因为我现在每天在田里,实在是黑的恐怖,与非洲原始森林里跳出来的野人相比,恐怕就差一嘴雪亮的牙齿,和咿呀低智的言语了吧。前几天,有两个同学来看我,她们都做妈妈了,谈起过去的许多同学,也谈起过去的许多事情,一时之间,感触好多的.......这个社会太拥挤,太忙碌,人山人海,乌烟瘴气,不明不白之间,彼此拥挤,彼此忙碌着,谁都不会在乎谁,谁都不会理解谁。繁忙而又快捷的生活步调,让路上的行人们彼此擦肩而过。烟熏火燎的岁月,穿铁带甲的心灵,谁又能分清黑色和白色?就算是真的还有白色,也被黑烟所吞没,让人不能分辨,不敢确定和信任了。在你这个年龄,也许这种感觉还不能够体会,但愿你永远都不要有这种体会,其实,有一天,说不定你也会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在大街上蠕动着的,都不过是一个个饥饿的爬行动物。有些话,我可能不该告诉你这个纯净的心灵。在你的班级里,你有2个月的打工经历,你在禾成得到的那些东西,她们在书本里是学不到的,不管是快乐的还是心酸的,所以那些伤害你的人,学会宽容他们,即使他们有错在先,也要宽容他们。人的改变需要时间,从一个阶段跳到另一个阶段,那过程是痛苦的,需要勇气,需要鼓励自己,需要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的生活简单又平凡,没有太多的体会,只能告诉你这些,希望你的生活比我丰富多彩,比我快乐。有没有听过成龙的《壮志在我胸》?莫以成败论英雄,人的遭遇本不同......相信自己,祝你成功。梵若03年9月转眼重阳节到了,那是小弟20岁的生日,我在山上摘了很多野菊花送给小弟,小弟的坟前不知道是谁送了一支红玫瑰,还有一个精致的许愿瓶,不管她是谁,我都感谢她,感谢她记得小弟的生日,感谢她还把小弟记在心里。小弟生日那天,爸在小弟的坟前睡了一夜。回家后,我看了小弟过去的日记,小弟日记里夹了一封信,是个女孩的笔迹,我想起小弟坟前的玫瑰和许愿瓶,我想小弟的离开,她和我们一样的伤心,她也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淡忘那道伤痕,我替小弟祝福她,希望她能够忘了小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十一月初一是小弟的“五·七”,小弟离开我们五个星期了,我们带了许多东西去山上看小弟。听说人刚死时,自己是不知道的,总是要到“五·七”那天亲人们都去看他,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小弟,你已经离开我们35天了,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呢?你到底有没有灵魂呢?秋凉和二姐把鸡、鱼和水果、甜点摆在小弟坟前,小叔开车把汽车、电视和手机拉来,小爷爷和他抬着汽车,放进火里烧了。大伯和三叔在烧小弟的衣服——那是去年春天,我在临沂给他买的三件衣服。记得当初,他最喜欢这三件衣服。当我看到衣服在燃烧时,心里的痛变得那么深刻,小弟的一言一行、一笑一跳都都在我的心里,小弟老是不正经地拍我的头,说我反应迟钝,让我叫他“哥”,却又那么深情地叫我姐......当爸趴在小弟的坟上叫着小弟的名字,那么想去抱他,却又那么无能为力时,我才刚刚体会到,爸和妈是生不如死的,他们现在这么痛苦地活着,都是为了我。小弟六七的时候,大舅说过要来给小弟上坟。爸一早就杀了一只鸡为大舅准备着。下雨了,爸去山上接大舅,我和妈妈在家里做菜,爸回来时,他的衣服和手上全是泥,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大舅因为突然有事,没有来......吃饭时,爸说,等小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想去大山林里散散心,他告诉我很多话,他说自己摔倒了自己爬起来,不要指望任何人帮忙......爸问我:“你真的不喜欢落冬吗?”

我点头,爸说:“梵若,真的爱一个人,不是爱他的钱,而是爱他的心。”

我又点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孔灵写来的,我一个人在楼上看信,听到下面有哭声,我忙跑下去。妈在哭,爸把妈扶到里屋去,把门关起来,我们三个人全在房里,六双眼睛互相对望着。爸说:“让你妈哭一会儿吧!”

妈说:“我想我儿子,想的很难过,我白天想,夜里想,我儿子可伶啊......”爸也在那里哭了。妈妈啊,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您,让我怎么去安慰您呢?爸帮妈擦眼泪,让她不要哭了,说哭太久了,头会很疼的,我扶妈去床上休息,我陪她一起睡。妈说:“梵若,你爸说让你出嫁,你在家里不会找到好人家的,他说我们把房子给东方,他跟我商量,我们俩一起死,让你去南方找亦真。”

我抱着她说:“如果你们都死了,那剩我一个人,不是很可怜吗?”

“你去找亦真!”

我看着妈,她满眼的泪水,我摇头说:“不,我不要那样!我要妈妈。”

傍晚,我们顶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去给小弟上坟,爸把小弟的扑克牌烧了,让小弟找人一起玩,又给他烧一支烟......爸跪在小弟坟前,哭喊着:“苏南啊,你是要我死还是要我活啊?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句话吗?”

爸每次都这样问小弟,我直到现在才真正懂得这句话的意思。雨打在小弟的坟上,小弟在坟里,雨打在我的身上,我在坟外。坟里和坟外,我和小弟,已经把爸和妈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