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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相克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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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相克之刃若是想杀,又怎么会有剑不能触及的地方?————相克之刃轻纱帐后,熏香淡淡,香烟袅袅。黄元胡坐在桌前,一清丽艺*妓轻弹琵琶。“叩叩叩”随着一阵敲门声,一小厮走进在黄元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恭身退出。只见他紧皱眉头,放下酒杯,挥了挥手示意艺*妓退下,然后便走了出去。出了楼阁,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小心走进假山后。他举起右手,以中指戒指对准假山上的一处,只听得一声低沉的石门转动声响起,里面灯光昏暗,隐约可见几个赤膊精壮大汉站在石门后,黄元胡似是低声说了什么,然后便走了进去。顺着沾满湿黏青苔的石板路走下,隐约传来几声低吼,随着越走越近,低吼声渐渐清晰,转过一处便见十几个人被锁链紧紧倒掉在高高的石壁之上,他们的手脚已被铁链磨得腐烂。仔细听便会听到他们低低喊道:“水……水……”还有一些低低道:“水……血……给我……血……”诡异!恐怖!腐臭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黄元胡不禁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捂住口鼻,转头低声对身边一小厮道:“还是没有成功的么?”

小厮道:“没有,又失败了一批。罗刹加重了药性,攻击力会变得更加凶残,但持续时间也随着战斗力的提高而降低。”

黄元胡抬头看着石壁上挣扎嘶吼的十几个人,道:“服药后还是神志不清么?”

小厮道:“几乎全部是……但十一号似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过就在前夜已经死了。”

黄元胡道:“加紧试药,一定要制造出能控制的罗刹队!”

他顿了顿,沉声道:“试药的人就用市井乞丐、无赖!无论如何,一定要制造出稳定的罗刹!”

小厮迟疑道:“可十一号的死亡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天心流似乎也介入调查了。”

黄元胡沉吟道:“做得小心些,不要以你他们的注意,毕竟他们很棘手。”

小厮恭声应是,然后便送黄元胡离开,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出,迅速没入黑暗,没有一人察觉。这两道迅疾的身影正是琴心和杜若。杜若道:“他们在制造更加强大的罗刹队。”

琴心道:“罗刹的药性较之前更加稳定了,但也更加残忍了。”

杜若道:“十年前的罗刹便是状若吸血狂魔,罗刹发作几乎腐蚀整个军队。”

琴心道:“你可认识医术高绝之人?”

杜若缓了缓,道:“传闻望月楼四使之一鬼药使精通医术,不过他行踪飘忽,无人识得他的真面目。”

琴心道:“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望月楼了。”

杜若道:“但就算是鬼药使也需要病人才能知晓罗刹,眼下还是要带回一个罗刹的。”

琴心道:“但石门后的四个大汉似乎有些棘手。”

杜若道:“少林曾有四大高僧,不过因犯戒被逐出少林,不想竟在此间看门。”

琴心道:“而且他们的铁布衫已炉火纯青,普通刀剑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杜若笑笑,看着琴心,道:“这些年你变了很多。若是想杀,又怎么会有剑不能触及的地方?”

琴心默然。下一瞬间,杜若却突地冲出,几个精壮大汉闻声立即冲出,两个向前一大步便挥拳打出,另外两个大汉后退一步紧紧守住石门。只见剑光闪过,两个大汉哀嚎着双手紧紧捂住眼睛,鲜血从他们的指间流出,哀嚎还未来得及喊出,一柄极快、极细、极薄的剑便迅速插进他们的喉咙又迅速撤回。两个大汉合上嘴,面色青白的倒退了一步,喉咙里“咯咯”的响了两声,双手便垂下,再无声息。反观琴心,只是以虚招吸引其视线,趁两个大汉恍神间,一个闪身纵身略向深处。杜若微微皱眉,剑光闪过两个大汉应声倒在地上,随即也纵身向深处掠去。石洞内道路曲折反复,忽高忽低,恍若迷宫。……醉香楼前厅,一恍若谪仙的白衣公子摇扇走入,随后是一眉目如画的黑衣公子,两人一出现立即围上一批姑娘。“两位公子生的好俊俏!”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么?”

“看二位公子生的甚是俊美,怕是女子看了也要嫉妒!”

白衣公子吭了吭,道:“姑娘谬赞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看着几个姑娘立即亮起来的眼神,笑道:“你们老板呢?”

一粉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手指低低比划了几下,不远处几个清秀艺*妓立即悄悄退出,她上前笑道:“找老板做什么?我们带二位公子去三楼如何?那里可是男人的销魂窟!”

然后便使眼色,几个姑娘立即拥着他们向三楼中走去。她们二人正是沈莲心和上官苁蓉。上官苁蓉被她们紧紧拥着,力道看似柔弱却教人挣脱不开,当即心下了然,暗道不妙。反观沈莲心,满眸新奇,像是在好奇烟花之地的景状。上官苁蓉无奈,只能暗道不要出事。转过一间屋子,粉衣女子拿过两个面具,道:“还请二位公子戴上面具。”

沈莲心道:“这是做什么?”

粉衣女子道:“按大宋律例凡隐匿赌徒不报者,开柜坊者,并其同罪。皇上于杭州设行宫,形同京城,赌博一律处斩。里面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在此间销魂作乐,自然不想被人发现。”

沈莲心点点头,随即戴上面具,跟着粉衣女子进去。果然,里面与外面完全不同,全然不见一些市井之气,反而熏香淡淡,丝竹声声,每桌前都聚集了一帮人全神贯注的看着,有牌九,有骰子,还有比龟。沈莲心转头低声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也要赌么?”

上官苁蓉低声笑道:“既然来了,自然要赌几把。”

她拉着沈莲心走到牌九的台子前,道:“就玩这个!”

沈莲心低声道:“牌九?你会么?”

上官苁蓉笑笑,突地把沈莲心推上前,低声道:“我不会,可是你会!”

沈莲心暗骂,却也不含糊,从袖中掏出二张银票,往桌子上一押,只见桌子对角的华服男人看了看她,拍拍手道:“上来!”

然后便见那粉衣女子走上前,行了礼,道:“赌要赌公道,正如嫖要嫖倾城,公不公道,还请大家看清楚,贱妾特来侍候各位,为各位洗牌。”

然后便伸出双手洗牌。沈莲心暗道:这女子口才好伶俐!怕是此间主人也公道的很,所以才叫这姑娘来洗牌。洗好牌后,粉衣女子将牌推到个人面前,道:“此间的牌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记号,各位不妨仔细检查几遍。”

一男子笑道:“不用瞧的,我们信得过黄老板。”

其余几人也笑称是。粉衣女子道:“贱妾洗牌,各位可随时叫贱妾重洗,若是发现贱妾手不干净,可随时切了贱妾的手。”

她顿了顿,接着道:“洗牌是贱妾的,掷骰子是大家的,除黄老板作庄外,但请各位轮流掷骰子。”

沈莲心暗忖道:“看样子此间主人真是公道的很,这样赌法倒真是天衣无缝,很难想象他竟然妄拿人命试药。”

白玉骰子在瓷盘中滚动着,许多双眼睛不禁兴奋地盯着。骰子定下:七点。粉衣女子高声道:“七对先,天门。”

粉衣女子用一根翡翠小棍将牌推向沈莲心,道:“请公子先开利市。”

沈莲心摸起牌,两张牌一对,上是杂八,一张不算太好的牌,但也不太坏。紧接着她翻开第二张,第二张是两个红点,十分可爱的两点,沈莲心不禁笑了笑,她想起了琴心那双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睛,好像是琴心在对着她微笑。粉衣女子大声道:“庄家‘娥’配五,长九,吃上下,赔天门……天门一千两。”

沈莲心笑着将嬴来的一千两又下了注,这次她的运气也不错,竟然到了一对天牌,一对足以令所有人心动的完美的牌。粉衣女子大声道:“庄家‘梅花’配九,又是长九,有吃上下,天门……天门二千两。”

紧接着又是几盘开始,大量的金钱赔进,流出。沈莲心又接着赢了五次。身后的上官苁蓉不禁暗暗吃惊道:“这沈家大小姐果然不一般,单单是这份运气就叫人眼红,沈家称江南第一富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几盘下来,沈莲心已经累加到了一万六千两。不过深夜赌局,才刚刚开始。“快!快啊!”

突地一声大喝响起,众人不禁寻声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大汉一掌紧紧贴在台子上,额头上已微微出汗,他们玩的正是比龟。乌色的小鬼缓缓在跑道上爬着,桌子对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缎子的少年,他眉目精致,却又暗含冷漠,他的双目空洞无神,像是全然不关心赌局。他突地抬起双指,按到台子上,只见原本落后一节的小龟突地加快速度,眼见就要超过大汉的小龟。大汉不禁皱眉,手上的力道更甚,台子几近被他压弯,他额头上的汗珠迅速凝结又滚下。小龟速度虽加快,但比起黑衣少年的,还是远远不及。不一会儿,黑衣少年的小龟便迅速爬到终点。大汉突地松了手,喘息却如牛般粗重,他唇色发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反观黑衣少年,他神色漠然,像是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大汉喘息了许久,道:“你……你这小子出千!”

黄元胡根本不看他,像是与他说话都降低了身份,粉衣女子上前冷冷道:“你的手不干净,应该切了。”

大汉起身指着黑衣少年,喝道:“这小子出千怎么不切他的手?”

只听得一声干硬枯涩的笑声,道:“气喘如粗牛,内力耗损过大。酗酒过度,赌博过度,房事过多,你的日子不多了,还进赶紧去吧。”

大汉转身,却见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坐在桌子后小酌,他的双手如枯木般难看,眉角歪斜,一只三角眼斜耷着,嘴角也歪着,简直是难看之极。大汉怒道:“你这老儿又是谁?”

小老头儿举起手中的酒,道:“切了你的手,我给你这杯药。”

大汉怒极反笑,道:“我会求你?”

下老头儿默然笑笑,随即将杯中酒洒落在地上,淡淡道:“你的命已经没了。”

大汉狠狠啐了口,便转身离去。可他刚离开不过七步,突地血喷三尺,倒地再无声息。一时间屋子里静默,连呼吸声都听得见。黄元胡这才起身,走到小老头儿面前,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光临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小老头儿喝了杯酒,许久才瞥了黄元胡一眼,冷冷道:“你不配与我说话。”

黄元胡额上青筋已鼓起,身旁立即有人上前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话?”

小老头儿指尖点了一滴水,迅速射向那人,只见那人突地一声凄厉惨叫,他的手掌迅速变得青紫,而且那青紫色还在继续往上蔓延!上官苁蓉冷冷看着他,抬手一针扎在他的臂上,青紫之色果然停下,不再蔓延。小老头儿放下酒杯,审视着上官苁蓉,许久才缓缓笑道:“倒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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