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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风烟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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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风烟瞬变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风烟瞬变管龙叶站在甲板上,望着昏暗的水面,道:“我们大概何时抵达杭州?”

罗青黛道:“今日清晨便能抵达。”

管龙叶道:“好久不见温陵游那个小子了。”

罗青黛笑道:“陵游是您最得意的弟子,他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管龙叶笑笑,道:“未必。他曾在背后说管龙叶没有人性,我翻过他的结业笔记,满篇狂妄大话,我只希望他不要生疏迟钝了才好。”

罗青黛道:“天道流早已不复存在,他现在暂住在四宜山房,无论是谁同天剑在一起,总是不会迟钝的。”

管龙叶微微皱眉,道:“楚琴心,原天道流二队队长?”

罗青黛道:“尽管他说不再杀人,但江宁一战,足见其锋芒不减,甚至更加内敛锐利。”

管龙叶道:“希望如此。”

四宜山房。沈莲心看着琴心,道:“琴心,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

琴心点点头。沈莲心看着琴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便环视四下,确定无人后,轻轻推开上官苁蓉的房间,上官苁蓉收拾原住所的行李暂时离开。沈莲心轻轻走进去,立即关上房门,翻找着她的行李。行李中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一些医术笔记,并没有其他物品。沈莲心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夹层,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她不禁皱眉,暗道:“难道关于罗刹计划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么白天的试探又算什么?”

她不禁想起曾经在望月楼,自己受伤却在一瞬愈合,黄药子似乎看过来了。思及至此,她暗中握紧了衣袖,将一切放回原处,迅速离开。沈莲心刚走不久,窗子被推开,琴心跃进来,再次打开箱子。他翻开上官苁蓉的医术笔记,上面似乎只是记载了一些简单的药方。琴心暗道:“莫非蓉姑娘并没有参与罗刹计划?还是说核心秘密已经被转移?”

他正欲放下笔记,合上书,却见月光下书面似是微微隆起一点,他仔细试探了一下,果然,书页中还夹着一层很薄的纸张。展开纸张,上面写道:“八月十三日,鬼影使,渡口。”

琴心皱眉,将纸张夹好,便退出屋子,一切都似乎没有变动过。沈莲心缓缓步回房间,她紧紧盯着自己的左手,指尖已经泛白。她甚至忘记脱衣服,在紧张与不安之下,直到深夜才睡下。琴心站在门外,直到天微微亮才离去。清晨,张小蓟揉着眼睛走出来,便见琴心坐在屋檐下微微皱眉。张小蓟道:“起得这么早?”

琴心点点头,抬头看看天空,碧空如洗,纤细无尘。张小蓟道:“最近手气有点背,总是输。”

他凑近琴心,笑道:“琴心,你看看……”琴心抖抖袖子,道:“在下身无分文。”

张小蓟道:“谁说你了?我是说你去同丑女要一些来……”只听得张天冬悠悠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赌博伤身,伤财害命,赌者……”张小蓟冷冷打断他,道:“最受不了你这个腔调,人生在世,譬如蜉蝣,若不及时行乐,还有什么意义?”

琴心起身道:“说起来在下的确该去要一些钱的。”

张小蓟立即笑道:“对对对!还是你小子明事理!”

琴心道:“家中没有菜了,该出去买一些了。”

沈莲心推门出来,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琴心不禁皱眉。张小蓟道:“丑女,给些钱,没菜了。”

沈莲心道:“你们去,我还要帮苁蓉收拾行李,她要搬过来住。”

张小蓟道:“那我们买完菜就去帮你们。”

街道上,琴心拎着菜缓缓走着,张小蓟和张天冬跟在后面打闹。张小蓟道:“前面不远处就是上官姑娘的住所了。”

张天冬道:“我们去帮忙。”

“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琴心皱眉立即赶过去。张小蓟道:“是丑女的声音!”

片刻间,门口已经闻声正要聚集人,只见一清秀丫鬟被吊在树枝上,舌头伸出,面目狰狞而可怖,头足相就,四肢痉挛抽搐。沈莲心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怔怔看着树上的尸体。上官苁蓉皱眉道:“这是木香……怎么会?”

琴心推开人群挤进去,立即关上大门,阻断外面一切视线。他看着树上的尸体,不禁一怔,低声道:“第三次了,牵机。”

他上前轻轻抱住沈莲心,柔声道:“没事了。”

沈莲心扑进琴心怀里,低声啜泣道:“怎么会?昨天她还帮苁蓉收拾行李的,绝对是谋杀!”

琴心皱眉看着上官苁蓉,上官苁蓉不禁微微错开他的视线。等到沈莲心回到四宜山房,她已经伏在琴心背上睡着。琴心轻轻合上房门,转身步上回廊,看着上官苁蓉,道:“你的做法并不高明。”

上官苁蓉微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琴心道:“你本不必让木香的死暴露,再说下去就有些刻薄了。”

上官苁蓉道:“洗耳恭听。”

琴心道:“木香死于牵机,显然是谋杀。但是你将她的死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只会让暗中的势力更加收敛锋芒,他们杀害木香,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你并不是罗刹计划的核心。”

上官苁蓉一惊,道:“你都知道了?”

琴心道:“木香并不是你的丫鬟,从现场来看,她的尸体已经开始变软,显然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时辰,真正的木香已死,昨日的木香不过是安排到你身边的眼线。”

他顿了顿,道:“你是医者,这些比在下更清楚,但你还是将计就计。”

上官苁蓉不禁暗惊于琴心的洞察力。上官苁蓉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琴心道:“你完全可以利用识破假木香身份一事要挟她,威逼利诱,明其得失,详其厉害,将她收为己用,等她的上线自投罗网。可是你偏偏选择了将计就计,你以为她在你的范围之内不会有什么作为,关键在于你居然蠢到将她的死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

上官苁蓉已经握紧了袖口。琴心道:“你现在只能希望当时外面的人当中没有一个神道无念或是朝廷主战主和的眼线。现在唯一能补救的措施就是,第一,迅速清理恢复现场,如果是即将废弃的院落就更加容易;第二,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女子守候在那里,但不要太靠近门窗,让大多数人以为她还活着,接下来就是运气了。”

上官苁蓉道:“不只是运气。”

琴心道:“刻不容缓。”

上官苁蓉突地笑笑,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十年前的你年仅十八九岁就能胜任天道流二队隐秘暗杀队长,现在看来倒真是屈才了。”

琴心淡淡道:“再去现场看一看,完了恐怕天心流会下手抢先一步。”

上官苁蓉道:“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琴心道:“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一定会启用新的暗号和接头口号,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上官苁蓉道:“那我们呢?”

琴心道:“精兵简政。”

上官苁蓉道:“话里有话。”

琴心低声道:“新的知州即将到来,枢密院第一高手管龙叶,天心流素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上面也一直对他们赞赏有加。”

上官苁蓉道:“不过是谣言。”

琴心道:“无风不起浪,若是他们骚乱,你的时间更多。”

上官苁蓉笑笑,道:“沈莲心真是好运气,居然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守在她身边。”

琴心微微皱眉,道:“你的实验体是谁在下不管也不想插手,但不要牵扯到她。”

上官苁蓉的皮肤不禁感到一阵刺痛,她想退开,但却像是被钉在原地动不得,她眸中慢慢涌上恐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琴心,道:“你……”琴心道:“你应该明白在下说的是什么。”

“喂!丑女!”

一声大叫突地传开。琴心立即转身赶到房间,沈莲心像是发狂般甩开一切物品。她还嘶声道:“有鬼!长发女鬼!她来了……来了……”张小蓟拦也拦不住,张天冬急的不知所措,琴心抱住沈莲心,柔声道:“是我,不是鬼。”

沈莲心挣扎着甩开琴心,道:“不,就是她,长发女鬼……”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径自,道:“白衣长发女鬼,她要杀我!”

琴心接过镜子,上面竟然用胭脂写着一行字,道:“交出罗刹计划核心。”

琴心不禁看向上官苁蓉,上官苁蓉微怔,道:“你看我做什么?”

等沈莲心安顿下来,琴心缓缓步出房间。上官苁蓉道:“该给她开一些安神的药物了。”

琴心道:“那你不如给在下一些。”

上官苁蓉道:“你很疲惫?”

琴心道:“是窒息。从在下第一次到这里就不断接触罗刹、牵机、神道无念。”

上官苁蓉道:“你可能没有意识到问题在你身上,亦或是沈莲心,也或许是她或你在贼喊抓贼。”

琴心道:“你是在同在下建立互信的关系?”

上官苁蓉道:“但我似乎失败了。”

琴心道:“在下只希望远离麻烦。”

一直到正午,沈莲心才转醒,她起身皱眉看着桌上的药汁,轻轻倒进花盆里。琴心轻敲门,道:“莲心……”沈莲心拉开门,笑道:“我没什么事,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琴心笑笑,道:“嗯。”

湖边,莲花开的正盛。沈莲心道:“让你担心了。”

琴心笑笑,道:“傻姑娘。”

沈莲心看着琴心,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

琴心道:“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的。”

沈莲心道:“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

琴心正欲说什么,却突地皱眉拔剑反手一转,一只背后而来的箭迅速被他打落,紧接着更多的箭射来,琴心立即拉过沈莲心离开躲到柱子后面。他看着地上的箭,竟然全部是银箭。沈莲心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他们似乎并不在于杀人,更像是一种恐吓威逼。琴心转身道:“你还好么?”

沈莲心道:“我没事,但他们……”琴心立即道:“可能只是些愤世嫉俗的激进分子,不必理会他们。”

沈莲心欲言又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鬼恐吓,如今又是刺杀,下一次会是什么?张天冬走在街道上,书店里似乎又出了新书。思及至此,他不禁笑笑。他走进去,刚拿起一本书,一个瓶子突地被扔进来,下一瞬间猛的爆炸,火势迅速蔓延,不少书已经烧起来。张天冬大惊失色,迅速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些碎银,抱着新书离开。一进门,他就抱怨道:“真是!不只是谁家小孩子玩弄,竟然自己制作火药扔进书店,险些炸死我!”

张小蓟骂骂咧咧道:“别提了!我最近手气背,喝个酒也不顺利!一辆疾驰的马车险些撞死我!我比你更惨!”

张天冬道:“此言差矣。马车犹可避,火药不可挡!”

张小蓟皱眉道:“秀才,比谁更惨么?我已经输了十几两了!喝酒的钱都没了!”

张天冬和张小蓟还在吵闹着,沈莲心的脸色已经惨白。琴心默然洗衣服。楼阁之上。忍冬藤道:“少爷,上面似乎在竭尽一切方法恐吓那个女子。”

男子道:“哦?”

忍冬藤道:“现在天心流正在秘密实验罗刹,弱点在于银,银制的武器会导致他们的伤口不能迅速愈合,甚至加剧伤口恶化。”

男子冷冷道:“看来该去拜访一下了,一个只想着立功的走狗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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