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两年的基础,第三年开春之后,山本老师便正式教南正中拳法。小小年纪学的倒是很快。南正中虽不是练武的天才级选手,但勤能补拙,取得的了很大的进步。山本老师对这个学生还是相当的满意。看着南正中练拳,在一边指点的山本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这种笑在刹那之间便消失了,让人无法察觉,于是,山本老师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仇恨式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人人都习惯了,要是换作其他任何表情,很多人是不习惯的。南正中在武校学武的这两年,南守仁省吃俭用,比如能走路的绝不花钱坐车;旧衣服能穿的绝不添置新衣;就是洗澡水也是接的雨水;为了省钱,他干脆剪短了头发,头发短的,在与女人打架时,对方都揪不住一根头发……好不容积攒了学费,在某一天也全都交给了武校。看着南守仁在衣食住行上的节俭,叶蓁倒是心疼他,可是也别无办法。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还年轻的女人来说,她无法做到既工作又照顾家庭。她曾是都市时尚的白领,在荒山野岭中待了小几年,这几年,倒是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做人的朴素、真诚和勤劳。现在为了南守仁,她这个丈夫,虽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但南守仁善良、淳朴。为了他,为了家庭,叶蓁不得不作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她开始求职,希望能帮助丈夫和家庭,但总因为年龄的问题,被很多公司拒之门外。有时,她拿着被人退回的简历,呆坐在公园一角,始终想不明白现在的公司为何只招三十五岁以下,甚至要刚毕业的那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她自怨自艾了一阵,叹了口气,虽然她还不足三十五,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残酷的让她找不到工作。她本想回家,也到了做晚饭的时辰了,可是,近来找工作的不顺,让她心中郁闷难平。她呆坐在公园里,舒缓一下心情。可是这并不起作用,看着来往的面带微笑的行人,她觉得他们是幸福的,而对照自己,一时间,她难以自制,哭了起来。她很想放声大哭,但她又是个十分拘谨的女人,自然不便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哭出声音。沉浸在某个事情里,让人很难有时间观。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到了叶蓁的面前,她谨慎而有童心的用手指戳了戳叶蓁的胳膊。“大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童声,叶蓁抬起头,带泪的双眼看向面前这个小女孩。小女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茫然、同情似的看着她。“大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不要伤心好吗,这个气球送给你,我奶奶说了,只要将人全部的不开心和烦恼都吹进气球里,一松手,气球就会带走你全部的烦恼和不开心。”
叶蓁会心一笑,原有的那份郁闷和不开心的心绪被小女孩的天真撕裂驱散。小女孩让叶蓁感动不小,她抚摸着小女孩一头乌发,感谢了她。......回到家中,让叶蓁有些意外,南守仁已做好了晚饭。这些年,南守仁做饭次数屈指可数,令叶蓁有些小感动。吃了几口,虽然南守仁做的饭差强人意,但还算不错了,叶蓁也未责怪南守仁什么,她很礼貌的夸赞了南守仁几句。南守仁听了,自鸣得意了一阵,明晚他还要继续做饭。叶蓁立即打断了南守仁的话,不想让他再说做饭的事情,对叶蓁来说,南守仁偶尔做一次也就足够了,她心领了南守仁的一番好意。只怪南守仁的厨艺确实有些不太好。“明天你不是去接孩子吗?一早上去,晚上才能到家,哪有时间做饭,还是交给我吧,等你父子俩到家,咱们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行,就照你说的弄,儿子爱吃鱼,还有牛肉。你做点......其他菜嘛,还好,你看着弄。”
南正中在武校学武,那里的条件倒是一般,饭菜无论从品种和质量更不用说了。自从南守仁一月前去瞧南正中时,南正中瘦小的身体似乎更加瘦小了,虽瘦小倒是比之前强壮了不少,结实了不少。眼看着小家伙要回家了,做父母的总会想尽办法给孩子补补身,添点成长所必要的营养。作为母亲的叶蓁,有段时间没有看见儿子了,她很想念,听说儿子要回来,她心里开心不已。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去附近的菜场里买了孩子爱吃的菜......晚上,小南正中便被父亲南守仁接了回来。一到家中,南正中便扑到叶蓁的怀着,哭的稀里哗啦,很显然,他是想妈妈了。将南正中抱在怀着,叶蓁安慰了一番。吃饭的时候,小南正中心情已平静很多,叶蓁不断的夹菜给儿子吃,多日未见,叶蓁也特别想念孩子。......孩子睡了,睡的很踏实。南守仁也睡了,打着低沉的呼噜。叶蓁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她好几次想开口,告诉丈夫关于找工作的失败和诉说压抑的心情。但看丈夫熟睡,她只好叹了口气。忽然,她感到心中一阵作呕,她立即下床,走到卫生间,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什么来。她走到客厅,倒了一杯开水慢慢的喝起来,然后躺在沙发上休息。她想起了很多事,却又很快忘记了,最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三个月后,叶蓁呕吐的严重,起初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内心惶恐不安,又不想告诉南守仁,怕他担心。即使告诉他,他每日忙着外出打工,也很少能顾及或照顾叶蓁。呕吐的实在严重,叶蓁不得已一个人去了医院,她挂了内科。内科主治医师询问了她的病情,便让她去做了彩超。结果是怀孕。这让叶蓁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没准备好,再说现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也不适合要孩子。她有些紧张而忧虑的攥着检查单,茫然不知所措,她像个呆头呆脑的火鸡一样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她就这么直来直去的走着,路过的人纷纷避让着她,同时也向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她却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