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守仁的安然无恙,给包工头还有大小老板省下不少安家费,同样也节省了一笔行政处罚的费用。简单的一个果盘,他们自然愿意给。南守仁的事,叶蓁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坐在长途汽车上。起初,她进了车站,询问了到天津的票价,恰巧遇到一个黄牛,着实给了她一个诱人的价格。正规票价的一半。只出这么多钱就能到天津。很有吸引力的票价,让叶蓁很心动,虽然车站内的喇叭还在播着提醒旅客们不要相信外面的黄牛以免上当损失钱财,但叶蓁还是充耳不闻。鸡贼的黄牛将叶蓁带出了车站,去了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台,在这里等待着。“你这到底靠不靠谱?”
叶蓁反复确认这件事。鸡贼的黄牛也给了相应的对策和安抚。“靠谱绝对靠谱,您马上坐的这个车,也都是从车站出来的大巴车。只是,司机,想......你懂的,您放心,上车给钱。”
没过几分钟,一辆出站的大巴车,像听黄牛的调令一般,驶了过来,停在了公交站台。叶蓁带着一丝忐忑,上了车。一上车,车上坐满了人,这些人让叶蓁安心下来。“锋哥,我这四位啊,可别记错了。”
黄牛跟司机确认他拉客的数额。司机用笔,在小本上记了个数。“知道了,老时间给你结钱。”
“得,您路上慢点。”
黄牛退了出去,司机关了车门,然后开车离开。行驶中,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看见车内一个女人正在找座。“那位姐,没座位了,后面有个凳子,您啊拿个凳子,坐走道里吧,到天津不算远,没多长时间,您将就一下吧。”
叶蓁没有回应,拿了凳子坐下了。她紧紧得抱着她的包,包里有钱,她生怕丢了或被人偷了,虽然不多,但那是她的全部。上车之后,她显然有些紧张,她头一回坐这种的车,她心中没底,不知道此车能否带她去她要到的地方。她转头,打算问问身边的人。不过身边的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手机,还有的在发呆。她有些呆滞装满生活五味杂陈的眼找准了目标,问身边一个相同年纪的女孩。“姑娘,你去哪?”
“沧州。”
叶蓁不太确定沧州在哪,追问女孩。直到女孩说出经过天津,叶蓁这才放心。回答叶蓁之后,女孩便闭上眼不愿再理睬任何人。叶蓁也看出来了,不便打扰她。叶蓁有些困倦了,低下了头,可是又睡不着,这一刻她才有些许的时间思考。这些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从一个都市年轻少女,突然变成了家庭主妇。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每日的忙碌又让她几近崩溃。原本她还年轻,都市白领,稳定收入和安稳生活,让她的生活无比惬意和悠闲;每日悉心妆扮和明眸皓齿,让她成为很多公子哥追求的对象。然而,时间却像个骗子,在最不经意间,迷了人的心窍。她稀里糊涂的便跟了中年大叔南守仁,成为他唯一的合法妻子。从此之后,一个都市白领变成了家庭主妇;花季少女成了忧愁少妇。想着想着,她有些黯然神伤,隐隐的有些后悔。后悔什么?她知道是什么,却又不敢多想,她怕对不起丈夫。一个女人对她丈夫有了二心,她觉得这是可耻的。似乎有一种叫“妇德”的东西在束缚着她,在敲打着她,让她觉得可耻,让她深深自责。她整理了一下心绪,看向车窗外。两边的电线杆和村庄在飞快的后撤。田中的青苗在下午的阳光下,泛着绿油油的色泽。蓝天里,白云在风的催逼下飞快的变换着形状。那些高飞的鸟儿,展翅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在柔和的风声里,寻找着生命的自由。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真的困倦了,靠在座椅边上,渐渐的睡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蓁被司机叫醒了。“到天津了,到天津了,有到天津的,抓紧下车了。”
司机大声喊着,催着到点的人下车,因为他还要启程去往下一个城市。迷迷糊糊的叶蓁,下了车。天已黑了,她给了钱,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她有些焦急和害怕。“师傅,这是天津吗?这不是天津吧。你别骗我。”
“大姐,这是天津,你瞧,那就是天津收费站,你从这走过去,叫辆车进城就行了。”
不由分说,司机关闭了车门,任凭叶蓁怎么说,车还是“一意孤行”的离开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叶蓁怅然叹气,只能带着包朝泛着红白光的收费站走。没走多远,收费站过来一个协警,拦住了叶蓁。“你怎么在这走,不知道危险吗?”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叶蓁道了歉。“行了,我看你是坐了黑车了,要不然不会把你丢在这里的,记住了,下次别坐黑车,到车站坐正规的车,是对你自己的生命负责。”
“知道了知道了。警察同志,去少年宫怎么走?”
“出了这里,前面右转,有个公交站台,坐夜班的公交车。”
“谢谢谢谢。”
“走吧。”
叶蓁连连感谢。按照协警的指引,叶蓁顺利的坐上了夜班的公交车。一个半小时,叶蓁便到了少年宫附近。她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住这样便宜的旅馆,她觉得不安全,一夜睡得都不踏实。第二天一早,她便前往少年宫,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十点,还没什么动静,直到保安大叔看不下去了。“同志,你在这等谁呢?老半天了。”
“大爷,我儿子今天在这比赛,比赛还没开始吗?”
“早就开始了。你在这等十年也等不到,这是西门,他们早都从南门进去了。你这样吧,原则上不给你进的,你登个记,再进去吧。”
登记之后,在保安大叔的指引下,叶蓁进了少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