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能带我去外面走走吗?”
冰洁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每天都穿梭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我也想去看看”。“也好,”我觉得有些愧对冰洁,成天为这些杂务忙碌着,却真的没有好好陪伴过她,更不要说陪女孩子逛街了。虽然这段时间的临安城不太平,到外面去时处处小心一点,加上凭自己两人的能力,没什么问题是应付不过来。他虽然不喜欢打架斗殴什么的,不过,如果有不长眼的毛贼犯到手上,出手教训下也不为过。想到可能会用到天禅上人的功夫来惩戒些小毛贼,我心里就有些痒痒的。让上人知道了,不晓得他老人家对会自己怎样的一番说教。以前我出门,一般都是直奔茶楼酒肆,打探消息而去。现在有佳人在身边,说不得要带她到珠宝店、估衣铺等地方去看看了。女孩子出门上街,是不要指望她们会乖乖地呆在茶楼里慢慢品茗,或者让他们在酒肆看一群酒徒醉鬼胡言乱语,丑态百出,这都是不可想象的。“这位小姐,里面请,”在一家名为“千斛珠”的珠宝店门口,迎客的小二眼中只有冰洁一人,完全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我拉着冰洁的手说:“你看你,身上也太素气了一些,走,进去看看,我们好歹也进去选几样首饰!”
我不由分说把冰洁拉进店里,又说:“不要替我省钱。看上了什么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买什么,要是你全部东西都看上了,那我就把这个店给全部都买下来,送给你!”
店小二听见我的大话,虽然有些不齿于我种二世祖的派头,却也知道是大主顾上门了,轻易得罪不起的。他连忙满脸堆着,几近于谄媚地笑着说:“几位里边请,需要什么东西,让我给你们两位给推荐几样?”
这些势利鬼们都知道,只有把这些茑茑燕燕的小姐侍候好了,她们东挑西选一番后,总会有我一类的冤大头来买单付帐的,根本就不担心没有人来结帐的。冰洁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眼界自然会比较高一些,这里摆在外面的东西,多是一些不入流的二路货色,是淘不到什么好东西。她在店中走马观花地察看了一番,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入她大小姐的法眼,果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首饰。其实,她也没有存心要买点什么,不过逛街是女孩子的通病,到外面了,随便走走看看,碰到碰到什么比较合眼的,比较心仪的东西,顺手买下来。至于价格问题,则不是本小姐应该操心的的问题了。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己出,自己当然不会肉痛了,呵呵。冰洁边走边摇摇头,一边慢慢地向店门口走去,到下一家去看看吧。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不妨多逛几家也好。店小二是个人精,见到冰洁一脸失望的神色,知道是遇到行家了,外面那些花哩胡哨的货色,当然是应付那些阔气而又肤浅的女人。真正的好东西,他们是会收起来,等到识货的人上门时时才拿出来,以期能够卖出个好价钱。他眼珠一转,也不拦住冰洁,等到她快要跨出店门口里,才慢悠悠地开口,“姑娘何不到里间去看看,外面当然是没有什么好东西的”。冰洁心里一动,这个店小二真是个生意精。如果他来拦住自己,要让自己到里间去挑选东西,自己多半会对他相当的反感,肯定会拒绝。他现在这种漫不经心的一说,反而会勾起自己的兴趣来。有意思,去看看吧。看到冰洁转过身来,小二立即上前殷勤地带路。里间人很少,显得比较安静,还有几张茶具小几,让人可以,喝杯香茗,小憩片刻。看来这个店里的老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机还相当不错。我正有些生着气,大声道:“把你个小店里面的东西,所有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看看!”
“这位夫人,我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你别说,小店还真有几件镇店之宝……”听到这个店小二称她为夫人,冰洁的脸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感觉到颇不自在起来。我有些不屑道:“就你这小地方,还能够有什么大不了的宝贝?”
“呵呵,这位公子,你就是有所不知了。在我们临安京城,的确有很多的大地方,他们的珠宝也确数不胜数,但不瞒你说,那些珠宝都是一些俗物。”
“那你们店里的东西就不是俗物了,”我有些反唇相讥道“的确如此,有些真正的宝物,却是只能够卖与有缘之人,如果无缘的话,任你钱财堆积如山,也无法一睹宝物的真面目。这就比如,大贤大智之士往往是隐身于小处。公子你切切不可小看我们这种小地方。”
冰洁随手拿起其中一只珠宝,那是当中最不起眼的一只戒指。冰洁一边用裙袖拭去灰尘,那戒指慢慢显现本色,中间是翠绿剔透的玉,而边缘却透出灿灿金光。她拿在手中把玩着,脸上一片惊奇之色,这小丫头,一枚普通的戒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店小二笑看在眼里,他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那么多的珠宝,请问姑娘,你为何偏偏只看中这只戒指?”
冰洁笑道:“掌柜的说这些都是镇店之宝,而这戒指却满是灰尘藏住了光泽,我只是好奇。”
冰洁突然有些吃惊地说道:“这粒戒指有些奇怪啊……我手里拿着它,但是我却觉得全身都是清凉的!”
店小二微微一笑道:“看来,这枚戒指他终于终于等来了有缘人哪!不过,请问姑娘,你可知道当初秦国时候的和氏璧?”
“当然我听说过了。我也是听传说,此璧是冬暖夏凉,百步之内蚊虫不敢飞近,为稀世之宝。不过,我听说那宝物可是早已失传了,现在已经无处可寻的了。”
“不错,和氏璧的确是早就已经失传了,这枚戒指上的玉,成色上虽不及和氏璧,但是它的色泽功效却与和氏璧有九分相似。““很可惜的是,这块玉当初就只有一根手指的粗细,并且它的形状极不规则,琢磨它的工匠没办法,只得顺其自然地将其磨成戒指,边缘镶上黄金使其圆润。”
店小二鼓动如簧之舌。“天底下竟然真有此等宝物?”
我也好奇起来,目前伸手接过戒指,入手果然感觉到通体清凉,看来这真的是一枚宝物了。“呵呵,要知道,这戒指可是我老板的祖上相继传下四代人了,但一直没有识货的人能够注意到它。”
“据最保守的估计,这枚戒指也至少值上万两白银。不过,这是祖宗留下了话来,若能够遇到有缘份的人,我们老板说,他们这些子孙后代就得把它折价相让,相当于半卖半送。”
“那我们就把它就买下来!”
我有些豪气干云地说。当我准备付帐时,才发现一个比较窘迫的问题,我居然没有带银囊出门。而冰洁也没有带钱出门,前世两人上街都是我付帐,冰洁根本就没有要自己付款购物的习惯。这时,店里进来一个衣饰素淡的二八佳人,看起来比较娴静,一头如云秀发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开始我还以为是新进来的顾客,只是不知是哪家权贵的小姐而已,也没有太在意。店小二赶紧趋前几步,毕恭毕敬地问候道:“小姐,你回来啦,小人去跟你沏壶碧罗春来。”
少女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去外边招呼客人去吧,这里我先照应着。”
她看到冰洁手中捧着的戒指,我却神色有几分尴尬的站立在一旁,立时心里有几分明白。她款款走上前来,轻声询问道:“这位公子请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小女子吴丽蓉,是这家店的小东,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哦,不好意思,”我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因为,因为早上我出门时候,走得比较匆忙,没有带银囊出门。这个,这个……”吴丽蓉见我一副窘迫的样子,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公子看中了这枚戒指,那你就请先留下地址和名姓,我等下包好了亲自替你送到府上去,可好?”
“这样,行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行,当然可以啊”,冰洁见老板娘亲自出面解围,当即爽快地回答说。不过,她有些不喜欢吴丽蓉看我的眼神,好象是看着自己甚为喜欢的一件东西一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对于初次见面的少年男女来说,好象有些一见钟情的意味。这可是有些不妙的现象啊。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微妙而多疑的。她赶紧写下地址和姓名,亲手交给吴丽蓉,说“那就麻烦吴小姐你了。你包好后就送到凤禧楼吧。”
说完,就拉着我赶紧走出了“千斛珠”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