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20多年,梅姐就像张闪和刑家之间的一道屏障,张闪不清楚刑家,刑家似乎也对张闪一无所知,如今,梅姐的离世就像是这道屏障消失了一样,两个不同的世界开始有了交集。其实,在此之前,张闪不止一次对刑家好奇过,也幻想过刑木林的样貌,但是当张闪在副驾驶坐下来之后,还是有些惊讶的。首先,在张闪的预想中,刑木林绝对没有这么年轻,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其次,张闪从未想过,他不仅年轻,而且五官俊美。而此时旁边的刑木林,微微侧头,直视她的眼睛,这让张闪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刚刚哭过。“我们先去选墓地吧,”刑木林收回目光,启动车子的同时说出了今天的安排。一路上,张闪有些拘谨的看向窗外,墓地在城郊,路途很长,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令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有对陌生人的拘谨,但是并没有和陌生人因无话可说而产生的尴尬。这一个宁静的清晨,车子穿过城郊绿绿葱葱的小路,偶尔看见小河,河边有羊群在喝水,微弱的晨光洒在张闪的脸上,这一段两个人安静的旅程,看似平常,却成为以后人生中,张闪无数次怀念的场景。到了墓地,还没进门,张闪就知道这地方价钱不便宜,大门口古建筑似的装修,让张闪觉得仿佛自己要进入皇家帝陵一般。刑木林仿佛看出了张闪的心思,“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过来介绍,你只需要做一个合心意的选择,其他事情我来办。”
张闪明白其中的意思,刑木林指的是自己会出钱操办这些,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但是想到了多年来自己受的委屈,张闪内心产生了类似报复的念头,默默地点了点头。选墓地进行的很顺利,全程有非常专业的工作人员进行介绍,内容太多导致张闪有些走神。她望向刑木林,这个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身型很挺拔,面部表情不多,应该是个性格严谨,做事靠谱,有粗有细的人...也许是职业病吧,张闪在和人初识的时候总喜欢研究一番。他有女朋友吗?一个念头突然跑进张闪的脑子里,该死,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想这个问题!返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一起同行,刑木林似乎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叫来司机送张闪回家。张闪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在车上尽量向司机套话,进而了解刑家的情况。但是刑家的司机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张闪只了解到刑家家庭成员的情况:刑木林的父母常年在国外,有个弟弟刑木森,大概26岁,在国外上学,偶尔回国和刑木林住在长别街,刑木林则一直在国内管理自家公司,平时很忙...,“哦,那刑总今年多大年纪呢?”
张闪没忍住,还是问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28岁”司机回答道,“哦哦”张闪内心有些没来由的失落,为了不让司机觉得自己目的性太强,又补充道:“真是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哈哈”。接下来,在小兰和刑木林的帮助下,葬礼顺利的办完了,在葬礼上,小兰见到了刑木林,小兰做了几年记者的工作,按理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在见到刑木林的时候还是暗自赞叹,从外貌,家世再到个人能力,真是不可多得的男人啊。休息了几天,张闪调整好了状态,在上班之前,张闪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刑木林的电话,有些紧张:“我是张闪,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当面和你讲。”
刑木林没有半点惊讶,语气平缓地说:“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来家里找我吧。”
在客厅沙发坐下,张闪发现刑木林家里是很考究的中式装修,家具看起来都是实木的,整个下来价值不菲,但是现在顾不上想这些。张闪拿出那张遗书,递给刑木林,刑木林认真看了之后,淡淡地说:“可以”。“可以?我的意思是,我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我不擅长照顾别人,我没有时间更没有能力接手妈妈的工作,您还是另请一个更专业的保姆吧。”
张闪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可能不能理解,梅姐在这里的工作是没有人能够替代的,我们已经是一家人,而现在,你也要加入到这个家庭里了,我需要你做的是,每天来做一顿饭就可以。”
刑木林不容置疑地说。“一顿饭就可以?哦不,我怎么被你绕进去了,我是说我想好好发展我的事业。”
张闪有些着急。“你的事业?你是指这个?”
说着,刑木林拿出之前的杂志,用手指着张闪的照片,“青木心理咨询工作室美女老师上新?”
。“额”,真是让人扶额啊,当时公司做宣传时,张闪就十分不同意这种宣传语,没想到正巧被刑木林逮着,“这个...”张闪直了直身子,“对呀,这就是我热爱的事业,虽然现在公司的宣传方式不能由我来做选择,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更不能代表我的专业能力不足。”
见到张闪这样一本正经地替自己正名,刑木林觉得可爱,“我尊重你的工作,但是,不能耽误来家里做饭,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你也回去好好学习几个家常菜吧,明天见。”
刑木林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回到家,张闪反复琢磨了一下和刑木林的对话,到底是刑木林老奸巨猾,还是自己心甘情愿接受这份工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