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

廊下，金常笑转过身来。“大姐醒了？”

金常笑点点头，“醒是醒了，还要仔细想想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金常笑走到陆英门口，“英儿，看好门，谁都不许打扰我。”

“是，师父。”

陆英答应着跑出来，石狮子一样蹲守在门口。回到雨潇潇的屋内，金猊轻手轻脚坐到床沿，“周厨娘，这几日你也没睡好，你去睡吧。”

“我不累，倒是你该好好歇歇。”

周厨娘关门出去。“是放儿吗。”

雨潇潇从昏睡中醒来。听到大姐在叫自己，金猊激动得去拉雨潇潇的手，看着满身涂满厚厚烧伤膏药的雨潇潇，金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是放儿，大姐你要快快好起来。”

金猊哽咽着。听到金猊声音哽咽，雨潇潇忙安慰，“放儿乖，不哭。”

雨潇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大姐，你嗓子怎么了？”

金猊的记忆里，大姐雨潇潇的声音比百灵鸟唱歌都要清脆动听。雨潇潇摇摇头，眼睛又无力的闭上。金猊爬到雨潇潇的床上躺下，几日的操劳和大姐的暂时稳定，让她一挨着床就睡得人事不知。金猊醒来就见雨潇潇死死的盯着自己看，雨潇潇黑洞一样的眼睛看的金猊有些害怕。“大姐你不好好养精神，看我做什么？”

金猊撒娇说道。“放儿……”一行清泪从雨潇潇眼角流下。雨潇潇自幼住在冰冷的暗河，她的性格永远都是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的样子。“大姐，烧伤可不能沾水，沾水要留疤的。”

金猊坐起来用丝帕轻轻擦拭雨潇潇膏药上的泪水。金猊多想扑到雨潇潇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哭累了就睡觉，一觉醒来，这几天发生的只是梦一场。“烧伤？烧伤？不是大火，堂里的人都是被他们杀的，我看见了，娘的后院全都是血。”

雨潇潇的双眼血红，犹如愤兽。“大姐，不说了，我们养好身体再说好不好？”

金猊安抚着雨潇潇。“灯笼。”

雨潇潇挣扎着要爬起来，揭皮剔骨钻心的疼痛立刻袭来。“大姐，灯笼还在暗河里？”

雨潇潇点头。“暗河里有吃喝，灯笼暂时是安全的，现在的龙吟堂，整个青莲巷都是官家人守着，不知是敌是友。”

雨潇潇双眼望着床帐出神，“现在的我们是在躲避仇家的追杀吗？”

“是也不是。”

金猊答道。雨潇潇满眼疑惑得看着金猊。金猊苦笑，“连仇家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雨潇潇闭上眼，她不想回忆龙吟堂灭门之夜，“放儿，我出天井的时候龙吟堂已被屠堂，娘的院子一片火海，如果我返回暗河就不会被烧伤，但我看见娘浑身是血躺在门槛上，还没等我走过去，大火就把我围住了。”

雨潇潇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姐你没事吧？娘是最怕疼的人了。”

金猊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雨潇潇抬了抬手，想给妹妹擦去眼泪。金猊含着笑，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大姐，当时歹人都跑了吗？”

“是都走了，我呛得快晕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黑衣人，现在想想他可能是不放心，怕留有活口，走了之后又返回来亲自查看一番。”

黑衣人，没有具体的体貌特征犹如大海捞针，金猊只能暗自叹息。“借着火光，我清楚的记得，那人右手虎口处有一朵梅花刺青。”

“大姐，你没看错。”

金猊差一点惊叫起来。“他在娘的身边转了两圈，我绝对没看错。”

金猊跳下床，嘟着嘴，“大姐你要听话，好好养神养病，一会儿周厨娘帮你换药。”

“放儿，周……”金猊早已跑出雨潇潇的卧房，去厅堂找五堂主商量对此。五堂主在擦拭着长鞭。见金猊进来，名扬把刚刚收到的消息递给金猊看。“看来，这两个分堂也出事了。”

金猊抓起桌上的红豆糕就往嘴里塞。“哪有女孩子的样儿，也不怕人家笑话。”

名扬打趣金猊。“谁笑话我，你，还是你。”

金猊指着五堂主和名扬。“我。”

五堂主配合的说道。三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下谁的心都痛得无法言语，只能故意找点儿乐子制造开心气氛。“五叔，你知道右手虎口有一朵梅花刺青的人吗？”

五堂主停手，想了想摇头，“不认得，也从没听说过。”

“名扬哥哥，想办法追查右手虎口有一朵梅花刺青的人。”

“几日为限？”

“越快越好。”

“明察还是暗访？”

“暗访。”

名扬旋风一样转身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