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其也快半岁了,却一直没见过母后。”
慕天穹浅浅的向太后行了个礼,淡声的回答,“所以今日趁着母后生辰,儿臣便带他来见见您。”
太后冷笑一声,也不像平日那样给慕天穹面子,“皇帝,你这话说的,像是哀家不想见自己的皇孙一样。”
“太后娘娘,息怒。”
郦妃柔声开口,“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没有资格来参加太后娘娘您的寿宴。”
“臣妾无意破坏娘娘您的雅兴,只是臣妾这些年在冷宫中早已经反思了当年的过错。”
“无论如何,臣妾都向亲自向六公主赔罪。”
“这才央了皇上带臣妾来慈兴宫。”
慕白白不动声色的垂了眸子,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呵呵,这郦妃当真是学聪明了。现在改走白莲风了。“大胆。”
太后冷冷的瞪了郦妃一眼,“你可知你还是戴罪之身,如何敢在哀家面前自称‘臣妾’。”
“难不成,皇帝已经下旨恢复了你的阶位?”
“这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宛妃,你知道吗?”
苏宛本在矮桌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喝着茶,她对于慕天穹带着郦妃出现在慈兴宫这事已经毫无感觉。她不会觉得伤心更不会难过。只要慕天穹和郦妃不要妄图对她的白白做什么,他们想怎么样都无所谓。她甚至想祝他们百年好合。苏宛放下茶杯,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太后行了个礼后,这才施施然的开口,“回娘娘的话,臣妾并未听闻。”
这十几年,因为慕天穹一直没有重立皇后,所以后宫中的事务都由太后代管。然而,最近几年太后的年纪越发大了,精力也跟不上。放眼后宫中,也只有苏宛最得她信任。因此,她渐渐放手将一些后宫中的事务交给了苏宛。一开始苏宛退却过,毕竟宫中最忌讳的便是不合规矩,德不配位之事。她一个贵妃,并未执掌凤印,也没得慕天穹的皇命,哪里有资格打理后宫事务。她不想给人留下话柄,连累慕白白。只是太后十分坚持,并且拉着她交心相谈了一番,她知晓了太后的难处,这才勉强答应下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每日她都会将自己打理好的事务整理成册送到太后的慈兴宫让太后过目。这几年都是这般过下来的。慕天穹对此自然是知情,只是他并没有对此表示有何异议。后宫中和朝堂上将慕天穹的态度看在眼中,都纷纷将苏宛当作了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一时之间,对榆青宫奉承不已。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了慕天穹重新宠幸郦妃的消息,震惊后宫和朝野。“那便是了。”
太后微微颔首,有些浑浊的目光锐利的扫向郦妃,“所以,罗氏你如今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大殿上?”
“又有何资格同哀家说话?”
“来人,还不快将这罪妇拖出去,别让哀家看了心烦。”
慈兴宫的宫人犹豫一番,还是领命而上。郦妃没想到太后连慕天穹的面子都不给,想到自己今天来这儿的任务和目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抱着孩子往慕天穹的身后躲。“皇上,他们要伤害其儿呀……”慕天穹的目光本还在苏宛的身上,被郦妃这一喊,顿了顿,又转了过来,“大胆,朕许你们动手了吗?”
呵斥的话一出口,慕天穹便怔住了。他为何要在这般情况下护着郦妃?先不说今日是太后的生辰,他不该同太后起冲突。他明明就不想带郦妃来慈兴宫的。他记得出发之前,郦妃突然抱着孩子出现,说要同他一起来慈兴宫给太后贺寿。当时……他明明拒绝了郦妃。可是……慕天穹眉头狠狠的蹙起,他试图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会改变主意将郦妃带到慈兴宫。“皇帝!”
“太后奶奶,您息怒。”
慕白白见太后气得手都在抖了,怕老人将自己气出个好歹,连忙摸出银针帮太后扎了几处安神的大穴。“奶奶,您别动气,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慕白白见太后逐渐缓和下来,这才倒了一杯茶递给太后,“生气伤的是您自己的身体,不值当。”
太后将茶一口饮尽,又按照慕白白说的话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觉得方才那差点将她冲晕的浊气散开来。她感激的看了慕白白一眼。方才要不是慕白白及时发现她情况不对,恐怕此时她已经被郦妃给气的晕过去了。“六公主说的对,太后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郦妃看准时机插嘴,“要是您在寿宴上有个三长两短,臣……罪妇这辈子都会自责的。”
“你也闭嘴。”
慕天穹不耐的低呵一声,“朕带你来,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
郦妃没想到慕天穹会吼自己,愣了一瞬,才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赎罪。慕天穹看着郦妃的样子就心烦,想让人将郦妃带出去,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说不出。就在这时,一声“萧王殿下驾到”,暂时打断了大殿之中的低压气氛。萧棠奕今日一改往日的玄衣,着了一身华丽的锦袍,是就连面上的银色面具也换了。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世家公子风流倜傥的味道。慕白白觉得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就冷不丁的对上了萧棠棠古灵精怪的眼神。慕白白,“……”哦……萧棠棠也来了。萧棠奕今日代表的是整个萧王府,所以萧棠棠和驭绾绾也于他同行。“臣来给太后祝寿了。”
萧棠奕像是没有看到殿上的郦妃一样,潇洒的向太后行了个礼,道了祝词,这才让人送上他的贺礼。他的贺礼谈不上多贵重,只是一幅山水画,慕白白不懂,只觉得意境不错。倒是太后看了十分高兴。“赶紧给我拿下去放好。”
太后宝贝的将那幅画收好递给一旁的嬷嬷,“千万别放库房,就放我那画室里。”
“萧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