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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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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五十四年,诞生于河南省汴京街,忠勇侯内宅。曾祖父常茂升,祖父常衡荣,祖母王氏。正月初,曾祖父去世,享年五十岁,皇帝悲痛,选择三子衡荣袭爵继一品兵部尚书街,正月十八补放,开春接任。高宗十二年,三月初,祖父常衡荣因祖上之事,被人弹劾,高宗震怒,查出亏空二百万两银子,祖父一病不起,养在江南祖母知道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昔日门庭若市的忠勇侯府,物是人非。“老婆子,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们!”

祖父在病榻之上喃喃的说着。祖母握着老头子的手道“这不怪得你,虽说当今天子仁慈,做臣子是要忌讳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警句的,如今你病着,咱们家也好避避风头,等皇帝安排好了人手,咱们家就能逃脱生天,怕什么,你老子老子还饿着肚子打仗呢。”

“如今陛下只是说填补亏空,还有一年期间,这事情还有转机呢,哼,大房,二房,四房,五房,平日里靠咱们侯府吸血的,也该放放血了。”

祖母神色一变,是该收拾收拾这些不肖子孙了。楠木厅内,几房亲戚看着祖母,只穿着棕色罗衣交领常服,全身上下并无任何装饰饰品,脸色苍白似个活死人一样,各房的人顿时心慌了。“我自嫁入侯府以来,不说有多么贤德,一家子兄弟姐妹相处起来也是和和睦睦的,每逢用银之处,我也是无不给银的,从不脸红说嘴的。”

祖母先是哭诉管家之难,又拿众人之利说事,大厅内每一个人有反驳的话说。“三弟妹,这侯府里谁不知道,自你管以来,这侯府兄妹哪一个有红过脸的,虽说亏空一事,是板上钉钉了的,就算没有功劳,咱们也有苦劳。”

长房媳妇儿是个好的,豪门恩怨那些事,她门清儿着呢,只是没想到这亏空的有点令人咂舌。“大姑奶奶说的是,常听人说,这一入侯门深似海,侯府一切收入,经两代人积累,也么着该丰厚着,这一查账,除了一些不动产,竟然一点现银都没有了,可见是日常大操大办,花银如流水,败坏了祖宗留下来的积蓄。”

大姑娘捂着帕子痛苦起来,脸色不好看的看了看两位弟妹,只见一个低头数着地摊上的花朵,一个欣赏着手上的珍珠戒指,连附和,都不附和的。大奶奶心嘀咕道:谁不知道她们家的小姑子孩子,花钱那叫一个厉害,老又不能不给。“好在,没有现银,谁屋子里没有个奇珍异宝古董,墨宝字画,再不济库房里的绫罗绸缎,稀有药材,也是值不少银钱的,我看与其烂在库房里,不如大家凑一凑,把这账平了,这日后好见面。”

祖母说出来主意,各房的心情宛如刀割,好不容易靠着侯府势力,走出了那么多宝贝,没想到有朝一日,怎么来的,要怎么还回去。大奶奶起身,装着一副人畜无害小羊羔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儿媳妇粗笨,不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出身,可好歹如今也是嫁入了侯府的,总不能老是拿不出手见不得人罢,这几年无事,记记府里的账,这字比以往见的人多了呢,今日可是能派上用场了,保准记得清白留案,各房长辈若是觉得我这个做晚辈的记账不实,大可以入府对账清辨。”

二弟妹眨眨桃花眼“大嫂这一说,我想到是想起来了,前不久我回了一趟娘家,我爹最近有个学生,刚补了大理寺少卿官儿,正好这几日清了不少案子,我爹还夸是个做个公正的人。”

各房脸色一会儿青的,一会儿白的,为了避免造成更重大的损失,各房连夜轻点库存,第二日送过来的,基本上是不喜欢穿的绫罗绸缎衣物,快要过期的天材地宝,以及瞧不上的古董字画,登记造册,一并差人送来,并称儿子如今也大了,祖父也袭爵,就不在府上叨扰了,不过几日的功夫,整个侯府连个鸟叫声都没有。祖父一连养了好几日,第五日能下床了,第六日做画的手劲儿苍劲有力了,持续将养四五日身子大好,亲自写了一封奏折,表示已弥补好亏空。“爹这里几日是怎么了,一个人关在房里闷闷不乐的,不是都弥补了亏空嘛?”

今日吃饭时候,他这个做长子的公爹碗里夹了一块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连动没动,,,“我今日去给母亲请安,听到公爹说人到中年,本该正是赚银赚米的时候,结果银没有赚,反而陪了不少进去,正感慨人生呢。”

大奶奶坐下来,喝上一碗八宝粥,吃着雪菜包子,也是有滋有味的。吃罢饭,夫妻俩上了炕,这大灾难小夫妻俩算是挨过去了,得说说以后的日子如何过了,大奶奶和老大把这十年来的放体己银的箱子翻出来,有十来包各色不等的织锦荷包,一个个拆开数了数,粗略一算,有六十稞十两重的银锭,几十枚碎银,一百五十几枚五两重的金豆子,几十枚做工精巧的金瓜子,十几枚金胖胖的金寿桃。数着数着,大奶奶忽觉得有些不得劲儿,问着灯油味,赶紧捂着帕子,吐在一旁的盆栽里,值夜冬桃听见了动静,捧着官瓷渣斗,蹲下身姿,接着又是一阵狂吐,此情此景,冬桃回忆起那个怀了二小姐的夜晚。“大奶奶有了,大奶奶有了!”

一路狂奔到西院,春燕正拿剪刀修剪着菜叶,一转身两个丫鬟撞在一起,剪刀正落在草丛中。“快去启禀太夫人,大奶奶有了。”

几个丫鬟赶紧扶起来他们两个。祖母祖父高兴坏了,尤其是祖父 “真是祖宗保佑,天不该绝我常家,赏,赏东院上下半年月例,把祠堂打扫出来,我要给列祖列宗道喜。”

激动归激动,大奶奶怀孕了,大姑姑又老早嫁出去出去独立门户了,小的人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未动过管理侯府心思过,,,老太太一脸无奈的看着只有十二岁大的宝贝孙女,长了一张酷似她圆圆的脸盘子,本该这时候正是享受青春年少的年纪。小孙女撒娇的语气说道:她再不济还有祖母这个如来佛祖在,量那些个妖魔鬼怪,也翻不出佛祖的五指山,若是有说嘴的,就请母亲这个观音菩萨,念念孙猴子的紧箍咒,这九九八十一的艰难险阻,总是能撑过一年了罢。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派出身边得力干将容妈妈,伺候小孙女,暗地里吩咐,该卖就卖,该撵出去就撵出去,罪大恶极卖去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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