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生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看着年龄不大,但却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她离开的时候,浅浅地笑着跟周明觉作别,“谢谢你,周律师,我姐姐就算以后走了也可以瞑目了。”
周明觉单手插在裤兜,声音温和,“等赔偿款一拿到我就让彭杰转给你,你拿着钱回家乡做点小生意,带着姐姐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不会再有比之前更困难的日子了,周律师,真的很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
周明觉微微颔首,看着年轻女人迈着比之前要轻盈许多的步伐离开了。“咳咳。”
黎烟在旁边咳了两声,“我还以为你在办公室又和哪个相亲对象打情骂俏。”
刚才的谈话内容黎烟听到了,那个年轻女人只是个来找周明觉打官司的委托人。不知道为何,她心里舒了一口气,刚才还有点酸溜溜的。周明觉半倚在办公室门口,低声笑了下,他瞅到了黎烟手里拎着的袋子,打趣道:“袋子里面装的是醋?”
黎烟:“???”
“不然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黎烟现在特别想把手里的纸袋扔在他身上,她嘴硬道:“我只是怕打扰你跟别人谈情说爱。”
“不进来?”
周明觉邀请她。黎烟走进去,周明觉走回去办公桌前,把电脑给关机。“喏,给你买的小礼物,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黎烟把袋子放在他的桌子上。周明觉眼底带着细碎的笑意,他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没着急打开来看,“你还知道给我买礼物,不错,有进步了。”
虽然是夸黎烟的话,可是怎么听怎么奇怪。“怎么把我说的好像特别没良心似的。”
黎烟嘟囔了一句。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所以特别安静,黎烟说话声音虽小,可却字字进了周明觉的耳朵。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调侃黎烟,“才发现吗?”
黎烟的手一下握紧,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真想上去狠狠地捶他两拳。说话间,周明觉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又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公文包里,最后拎起桌上黎烟送的小礼物。“晚饭吃了吗?”
周明觉问。黎烟摇头,说自己一下班便去买东西,然后就来了这里,没顾得及吃晚饭。周明觉手搭在她的肩上,搂着她走出去,“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黎烟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她跟周明觉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但他这个动作跟她又好像情侣似的。她心里有点不自在,怕被人看见,毕竟她跟周明觉没名没分的。黎烟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周明觉察觉到,不仅没松,搂得更紧,还咬着她的耳朵说:“觉都睡了这么多次了,还不让搂了?”
一句话弄得黎烟脸色通红,她就此作罢。到了停车库的时候,周明觉开口提及刚才那个年轻女人的事情。“不想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黎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不是你的委托人吗?”
不然,还能是谁。难不成,真的是周明觉的新欢?但听刚刚两人的对话也不像啊。周明觉边启动车子边说:“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看过的一个视频,高以凡跟别人...”“不用说了,我知道是哪个!”
黎烟连忙打断道。同时,她想起来,那个视频里的女孩好像就是方才那个女人。周明觉继续道:“她叫小玉,在一间会所上班。姐姐在两年前被高以凡和另外几个富二代给糟蹋了,想报警不成,还被这几个人给报复了,被打成了残废,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
周明觉上次去疗养院看过小玉的姐姐,一个才满25岁的花季女孩,双手双腿被人打断,脚筋被人挑了。听小玉说她姐姐的下半身也被那几个人给弄得面目全非...这些细节周明觉没说,他怕吓到黎烟。黎烟听完大惊,她知道高以凡爱玩,不知道他私底下竟是这样如此恶毒变态的一个人。她深深地同情那个女孩子,可又不能为她做些什么。黎烟又问:“所以这个小玉找上高以凡是为了复仇对吗?”
周明觉嗯了一声,“我有次去会所看见她跟高以凡走得很近,问她能不能帮忙收集高以凡出轨的证据,她知道我是律师之后表示可以无条件的帮我,但前提是高以凡一定要被送进去监狱。于是,我便答应了她。”
久久,黎烟都说不出来半个字。她甚至有点想哭,原来方才那个女孩为了给姐姐报仇,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跟仇人睡觉,只为将高以凡绳之以法。这世道,好没天理。没权没势的人连报仇都要把自己的一切给搭进去。若不是遇上周明觉,这个小玉成功将高以凡送进监狱的概率几乎是为0。若是当年被高以凡察觉到她拍了那种影片,想必小玉的下场是跟她姐姐一样的。开着车的周明觉偏头看到黎烟正凝视着前方出神,表情显然是被吓到的模样。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住黎烟的手,如雪冰凉。“你现在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让你跟他分手了吧。”
周明觉故意吓唬她说:“你如果今天还跟他在一起,保不齐哪天他会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来分享你。”
这话,让黎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原来,她父母让她嫁的人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怪不得人们常说,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黎烟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句话。如若说周明觉把高以凡送进监狱是为了正义和她黎烟。那,把高以凡的父亲高建森给送进去又是什么意图?还有高远集团,盈利连年倒退,项目减半。以周明觉现在的身家来说,他没有理由去收购这样一个不挣钱又可能面临重大危机的企业。“那你针对高建森和收购高远集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黎烟的发问让周明觉的脸一下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