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生了孩子。在懵懂的年龄里,我害怕,抓住你父亲这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敢放手。这么多年下来,我在生活上习惯依赖与他,像依赖自己的长辈。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雁南看着这个女人,岁月不仅没有给她留下沧桑,反而使她像雨后的海棠,更加娇艳,她这个年龄成熟的美,与美丽是完全不同的。“你说的我懂,再加上文化的差异,你内心的情感开始苏醒,于是你试图用那种方式来弥补内心的空虚与寂寞。可是你知道,你越这样,父亲越显得自卑,他更不敢与你接近,于是你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雁南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不再那么令他讨厌,那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鼻子,略微上翘,给这位不再年轻的人,增添一点娇俏可爱。“妹子今年该上大学了吧?”
“明年该考,现在改名叫周佳怡,因为父母遗愿是给周家留有一后,在上初中那年就改了。”
这件事雁南没有听父亲进过。他们到家的时候,唐德荣还没有到,毕竟四个轮子的出租车比摩托车要快。水芹已经下班,还带了两个木工,嫁妆不打也不行。经同事介绍,今天把木工带回来看看买材料的事。一见家里那么多人,她忙着要去买菜做饭。“如果是现成的木料,一个星期可以完成两个木箱,一个梳头桌,一个五斗橱,这是最快的速度。”
“我们自己可以去买点家具,又好看又新潮。”
雁南说,水芹怕他在花钱,连忙制止。打嫁妆的木料都是唐德荣家的,本来唐德荣说打好拖来,雁南说这样更欠水芹一份情谊,坚决要求在家打。结婚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嫁妆、婚衣、婚礼、酒宴、宴请宾客,细到一双袜子,都要亲力亲为。水芹让雁南帮着列好清单,让水芹照上置办。水芹上班,唐德荣就去买,就这样忙到现在,木工还没开始。木工到这看了一下,把活弄清楚,说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动工,方才告辞而去。唐德荣和沈凯回来的时候,木工已走。房间里,床上放着两只红色的精致皮箱,这是雁南买的,还有两床绣着鸳鸯戏水锦缎面子的被子。一件粉红色衬衫叠在床上,一双大红布鞋放在旁边,还有水果糖,染好的红花生、红栗子等满满一床。周睿问,日子定下来没有?雁南说,四月初八。周睿说:还有十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