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碧云是和儿子女儿一起过来的,收拾好行李,带着雁南回到家里。“雁南,我知道你这几天在生我的气,现在正处在企业走下坡路之时,我们夫妻同心,方可其利断金。以后,如果你觉得我碍事,厂里我也不去了,在家相夫教子。”
陈碧云说着,脱下衣服,去厨房收拾,这么一来,雁南反而有些不适应。他没有说话,开车出去。到厂里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刻,他在门口站了很久,那是第一次建厂房,全家睡在棚子里的日子,尽管清苦,却有目标,有希望,有追求,倒也其乐融融。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却再难有那种冲动。他像一只泄气的气球,在食堂门口坐了好一会儿。有两位新来的,不认识他,说他上班偷懒,再不去要告诉领班。沈雁南笑着站起来,往车间里走。“他是董事长?”
那两个小鬼见了他,吓得脸都变了色,雁南过去拍拍他两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是江小柏,是苏北农村的。他叫刘连喜,我们是老乡。”
像长颈鹿瘦而高的江小柏说。“来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
“跟谁来的?”
“唐德荣叔叔,可惜他回去抱孙子了,这几天搞得我们挺想家的。”
江小柏说。“年轻人,四海为家,多闯荡,才能开阔眼界。”
沈雁南说,“安心干,过年回家买辆车,瞧着也神气,对不?”
两年轻人点头说好。沈雁南转了一圈,已经是晚饭时间,钱志强打电话问他情况,他一口回绝。对方愣了会儿,说:“名单我报上去,听说还要经过多方面综合考察得分,就看你运气如何了。”
沈雁南到家的时候,全家人都等他吃晚饭,他吃过晚饭,坐在卧室里发愣。手里拿着电话却不知要打给谁。唐德荣走了,林晓走了,美丽走了,美丽的母亲走了,还有夏雨,现在他们夫妻关系正在恢复中,他想和谁聊聊,打开手机,翻了几遍,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碧云在浴室洗澡,水哗哗地响,门上映着碧云那曼妙的身材。他泱泱地扔了手机,下了床,忽然想到那个温馨的海边,他拿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晚风徐来,走在沙滩上,软软地舒服。调皮的沙泥从他的脚趾缝里转来转去。远处有一个沙滩酒吧,他走进去,一个染着金黄头发的侍应生端着酒杯过来:“先生,请问您要喝些什么?”
雁南要了两瓶啤酒,一瓶白酒,两盘海鲜,喝了起来。刚喝了一瓶啤酒,有位女孩穿着超短迷你裙走了过来,那白皙的美腿立即吸引了店里人的目光。雁南举起酒杯,站起来,大声说:“美女,来,干两杯,怎样?”
女孩看着他,不说话,拿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好!”
他竖起大拇指,又倒了一杯,女孩接过,不说话,又抬头喝下。他愣住了。“该你喝了吧!”
女孩说。沈雁南笑着看着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