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说的对，王爷是何等身份，王妃不说身份，也应该是家世清白，心思纯善的女子，王妃玩弄邪术，已经人尽皆知，王爷若是再轻饶王妃，恐怕不能服众吧。”

陈嬷嬷在一旁添油加醋，言语中都有逼迫顾昀之做出决定的意思。顾昀之拨弄了一下玉扳指，撩起眼皮，淡淡道：“本王自有分寸，陈嬷嬷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宋姑娘，让她养好身体，才是你的责任。”

陈嬷嬷讪讪笑了笑：“奴婢知晓，奴婢在王府侍奉王爷多年，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还请王爷仔细思虑。”

她这般说着，顾昀之已有不耐。这个老东西，倚老卖老，给她几分笑脸，她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给一旁的顾飞递了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意会。顾飞上前道：“陈嬷嬷，王爷办事，何须你在这里置喙？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带宋姑娘回房吧！”

陈嬷嬷还想说什么，再看到顾飞带着警告的眼神，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姑娘，那咱们先回去吧。”

“我…我…”宋宛抬起脸，泪眼蒙蒙：“王爷，我想陪着王爷。”

“听话，等我忙完了，再去看你。”

顾昀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宋宛止住了眼泪，羞怯的点了点头：“好，那宛宛等王爷过来。”

说完之后，她随着陈嬷嬷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看着眼前这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萧凌瑶嗤笑一声，抬腿走在前面，将顾昀之甩在了后面。顾飞干干笑了笑：“王爷，王妃应当是有冤情要伸，所以急切了些，倒是可以理解。”

“本王有眼睛，自己会看。”

顾昀之心头微微烦，跟在萧凌瑶的身后，见她越走越快，不由驳斥道：“站住！”

萧凌瑶听到了，但是她脚步不停。不一会，顾昀之追上了她，伸出手扯住了她的胳膊：“本王喊你站住，你听不见吗？”

“听见了，王爷不就认定我有罪了吗？咱们跳过那些有的没的步骤吧，也不需要审问了，我自请禁闭，会在柴房好好呆着。”

萧凌瑶冷冷道，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她咬着牙，不吭声，只望着他，一言不发。“你这么说，那就是认罪了，玩弄邪术可不是简单的关禁闭可以解决的，你以为你可以那么轻松的脱身吗？”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气，顾昀之心头的怒气再次升起，两人就在院子中僵持着。过了好一会，萧凌瑶先开口：“我没有说我认错，我没有错，何须认错，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我都不被信任，解释再多，你也不认为我说的是实话，那我何必浪费唇舌，和你争辩呢？”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本王在你眼里，就是那样昏聩，不辩是非的一个人吗。”

顾昀之看着她冷漠的脸，松开了手，有些丧气道：“你说我不信你，那你何曾相信过我？你做任何事，都是隐瞒我自己偷偷去的，出了事，也有你处事不够谨慎的缘故导致的，若你够小心，旁人怎么会抓住你的把柄？”

“我为什么要隐瞒你？那是因为我所做的任何事你也不会支持，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但是我最讨厌的，便是你将自己的意愿加在我的头上，你要我如何就要如何，但是顾昀之，我和你认为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月色下，女人难得平静又温和的和顾昀之推心置腹。她希望自己这番言论，即使不能改变顾昀之，也能让他静下心来仔细听她的话，最起码解了目前的困境。“你我早就说过的，等你的病好了，我要离开这儿，绝不会被困在王府的后院，你也答应过的，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做出有损你利益的事，因为目前我还要仰仗你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自由，即使我会一点旁人难以理解的能力，那也只会是你我的助力。”

“倘若我要害你，有的是法子，不需要用邪术这样的烂办法，王爷英明神武，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顾昀之是个聪明人，她相信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可以听懂。“即使本王相信你，但是流言蜚语不可忽视，姜大人他们绝不会放过你，本王要顶着压力保下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顾昀之静静看着她，竟然期待她接下来的回话。萧凌瑶笑了一下，并且抬起了被捆起来的手腕，说道：“王爷说的是，我也不会让王爷为难，小惩大戒，关禁闭几个月，也算给了姜大人交代，不会让王爷难做。”

这也是萧凌瑶不反抗的原因，既然惩罚躲不了，那就将伤害降到最低。“萧凌瑶，你很聪明，本王之前真的小看你了。”

“多谢王爷夸奖，王府里险象环生，我若不聪明，恐怕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埋怨。顾昀之漠然片刻，心头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起来了，她为什么能这样云淡风轻的用他交涉，在她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合作吗？就没有一点私情吗？“王爷，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接下来，无论王爷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王爷的，绝无二话。”

萧凌瑶说完之后，就飘然离开，明月小碎步的跟在后面。从那日起，王府的下人都传萧凌瑶已经被王爷抛弃了，成为了一个没有用的废妃，恐怕要一辈子被关押着，再也出不来了。而送饭菜的婢女因为王爷的态度，再加上想要讨好宋宛，于是对萧凌瑶也不假辞色，常常送来剩饭剩菜，有的时候甚至饭菜都馊了，还照常送过来。明月想跟人理论，都被萧凌瑶拦了下来。“且忍一忍，眼下正是要避风头的时候，不要为了一点点小事，再起争执了。”

“小姐，那就让她这么欺负人啊！小姐不吃，肚子里的孩子总要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