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
渊故里捂着沈长安的嘴,“我是愿意帮你去的。”
是呀,她先前害的沈长安左臂断裂,现在又害他双目暂时失明,于情于理,这个忙她都应该帮,她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试探沈长安的反应而已。“就让我去吧,我能帮得上忙。”
她凑上去,紧贴着沈长安的胸膛,迫不及待想得到沈长安的应允。渊故里哪里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都被沈长安通过寿石听得一清二楚。沈长安摇头,他拒绝小妖并不是因为听到她的心里话在试探自己,而是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会,也不能让小妖陷入危险。那日,沈微言在师傅的手记中读到:魅妖本无名,无心,唯有命定之人对魅香无感,二人相处,妖心方得滋养生出,也唯有此人,才有资格给魅妖起名。沈长安正是听了这番话,才立马回府收拾打扮连夜溜进宫里想把小妖带走,谁能想得到这妖在自己面前看起来蠢笨蠢笨的,对付起外人来还挺有一手。他揽住渊故里向后仰去,或许怀里的小妖是上天的恩赐吧,看他从小孤苦,无父无母;看他生活枯燥,整日乏味;看他战场厮杀,死生不惑。她就像是上苍送给他的礼物,让他成为这小妖的命定之人。“谢谢你。”
他轻轻吻上故里的额头,谢谢她愿意住进自己的心里,也谢谢她成为第一个不畏惧自己的人。“谢我什么?”
渊故里摸不着头脑,莫不是答应自己去接进皇帝了?提前道谢呢?不对不对,她反驳自己,按照沈长安的性子,不会这么拐弯抹角,那他谢自己什么?难道知道自己拿灵力医好他姨母的事了?可他一直躺在这啊,他是怎么知道的?沈长安脸色突变,忙扣住故里的手腕替她把脉,举之无力,按之空豁,应指松软,“你的灵力呢?为何脉相如此虚弱?”
怎么办?!渊故里一双明眸睁得顶大,满脸写着做贼心虚,她支支吾吾,酝酿了许久才编出个满意的答案,“我,我想你想的,吃不好也睡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灵力就流失了。”
此话一出,气得沈长安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冒起,她难道觉得自己像她一样蠢?会被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吃点心。”
沈长安偏懂得这小妖的命脉,以点心相要挟,不怕她不承认。只是他没想到,渊故里在这事上居然那么轴,硬是认下来了。“不吃就不吃。”
她撅着嘴扭过头去,想不到她拿命相救,反倒是自己的不是,她就不信了,自己不吃点心还能被饿死不成?沈长安顺着她的脸摸过去,将那张肉嘟嘟的脸扭回来,不论他能不能看得到,渊故里的脸都必须对着自己。他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乎一只妖的感受,也许是知道自己是她的命定之人起,又或是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已经开始在乎她了。“就对我说实话,不行吗?”
这样的语气已经近乎祈求,沈长安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面孔对待面前的小妖了。他第一次,那样的渴望一个人对他交心,那样渴望得到一个人的信任,那样想做一个人的后背,那样想拥有一个家……渊故里不知道沈长安为什么会突然服软,可是她不能说,她头顶是天,天上是神,神罚差点杀了她,鬼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沈长安会不会受到牵连,所以她不能说,不能把沈长安牵连进来。沈长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差点死了!死这个字在他的头脑中反复回荡,他从没那么害怕过死亡。他16岁开始上阵杀敌,一路坐到了将军的位子,手中沾满了无数人命,他早就看惯了生死,可这字眼摆在渊故里身上,他的心就难免刺痛。“这几日委屈你了。”
白纱盖住了他眼角的悲伤,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舍不得放手,他有多害怕分别,他有多害怕渊故里的脸引起皇帝的注意。“我们即刻回府,然后大婚。”
他极力压制声音的颤抖,还不忘询问故里的意见,“好不好?”
“可是……”渊故里不理解,她莫不是把沈长安的脑子毒坏了不成,怎么昏迷了几日起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是还需要自己妾室的身份做什么嘛?“不用担心。”
沈长安听到她心中所想,“沈微言同样可以有妾室,而我,缺的是个夫人。”
夫人?夫人好哇,这样就不用被老神棍看不起了。她在心中窃喜,“那……”“你放心。”
沈长安打断她,“三书六礼,一步不差,八抬大轿,正门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