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在沈星白脑海中悄然而生,随即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失声笑了笑。别做梦了沈星白,顾景深现在可是娇娘在怀,又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沈星白望向一旁敞开的窗户,一旁的落地窗帘被灰尘脏了尾部,再洗怕是也会被灰尘脏了去。沈星白忍着腰腹的不适感,捂着胃部想要下床。“分明是个病人,干嘛要在生病的时候逞强?”
沈星白循声望去,只见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拎着医药箱,正从门外向她走来。“少夫人患的是急性肠胃炎外加胃痉挛,一日三餐都得按时吃,否则啊,这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等会便会有佣人送些吃的过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躺着的好!”
看着年轻医生在自己床边坐下,沈星白索性双眼一闭,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有人送来也好,省得她自己出去,又要被人数落。手腕被人轻轻抬起,一瞬刺痛后,有冰凉的液体输到她身体里,在药物的作用下,折磨她的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倒是消散下去不少。不一会儿的时间,沈星白眼皮子就重的抬不起来,索性放松了身子,沉沉睡去。“顾总……”“嘘!”
男人抬手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冷沉的眸看向沈星白紧闭着的双眸,示意医生不要出声。医生态度恭敬的朝他点头示意,动作轻柔的提着箱子,顺带带上了门离开。顾景深动作轻柔的将手上端着的暖粥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桌上。看着就要冷掉的暖粥,他下意识的想要叫醒沈星白,却又有些不舍。双眸紧闭的女人眉心微蹙,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有些苍白的小脸少了那分倔强,脆弱的病容给她带上了柔弱的美。没了平日里那副死要强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男人长身玉立,深渊一般幽深的眸光缓缓变得柔和,连顾景深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安静的立在一旁几分钟,一直注视着沈星白的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暖粥的温度即将流失,顾景深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熟睡的人叫醒。挣扎了数秒后,顾景深的手还是忍不住在沈星白肩上推了推。“唔……吃的帮我先放在桌子上就好了,谢谢阿姨……”沈星白迷糊的嘟囔着,支支吾吾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渐渐的又是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阿姨?呵。“沈星白,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顾景深背手站着,清冷的声线顷刻拔高,沈星白睡得不深,再次醒来揉着眼睛看过去时,猛地清醒了过来。顾景深?他这个工作狂此时不在顾氏集团处理公务,跑到她面前来浪费时间挥霍金钱?顾景深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指着一旁还未完全冷掉的暖粥,嗤鼻道:“沈星白,你难道就连吃个饭,都要我亲自来提醒你吗?”
明知道自己是急性肠胃炎,要不是自己提前完成工作又把会谈推到了下午,她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睡上一天?不悦的话音落下,沈星白只是静静的盯着顾景深,没有任何的回音,一旁的暖粥飘味而来,沈星白轻轻抽了抽秀气的翘鼻。胃里空空,她确实有些饿了。“粥吃了,这种问题,下次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吧!”
顾景深说着,手指无意识的旋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语气冷淡的说完,就转身就离开了。沈星白:“?”
有病!大白天的不干活,跑到老宅来摸鱼?还是说,就为了提醒她吃饭。他顾大总裁向来分身乏术,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切切实实的关门声传来,顾景深确实是走了。见他离开,沈星白也顾不上那么多,立马将被子掀开来,端起一旁陶瓷碗的暖粥。肉粥熬得软糯可口,入鼻就是香味,消失了好几天的胃口,终于回来了。“咳咳!”
谁料自己喝得太急,身体还有些虚,一个没留神,就把自己呛住了,沈星白想把粥碗放回桌子上,可她一只手还在输液,手一抖,盛着肉粥陶瓷碗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砰——一声脆响,沈星白无奈的看着撒了一地的粥和碎片。顾景深本身就没走远,听到动静赶忙就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淌了一地的粥和碎片,线条分明的下颌立刻紧紧绷起,削薄的唇紧抿,深渊一般幽深的眸散发着阴恻恻的光。沈星白,你就当真厌恶我到这种地步,连端来的一碗粥,都要摔在地上?“你以为我有多少耐心?”
顾景深一个箭步上前,带着凉意的手指冷漠的挑起沈星白的下巴,一股危险的强势气息瞬间在沈星白周身散开。“别动我!”
许是被他眼神里的冷漠刺伤,沈星白生气喝道,往后一瞥头,竟然将顾景深的手给打掉了去。“沈星白!”
顾景深低沉喊道,深邃的眸光里是压抑的怒火。而沈星白丝毫不甘示弱,明亮的眸光似怨恨,似愤懑,就这样直直的与顾景深对视。就这么过了几分钟,顾景深用力猛地一甩,沈星白痛呼着摔回了床上。“好好在床上呆着!”
随着顾景深话音结束,关门声震耳欲聋。这个疯子!等到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沈星白单薄的身躯才微微颤抖起来,一股莫大的心酸瞬间将她席卷。这就是她的丈夫吗?仅仅因为她不小心摔了一个碗,就可以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既然如此,早点签了离婚协议不是让所有人都痛快吗?沈星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自己被捏红了的下巴,默默的把快要滚出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正准备起身收拾残局,听到门口有响声,沈星白皱眉不耐烦的看了过去,本以为是顾景深折返回去,却没想到是管家端着一个新的粥碗站在门外。“少夫人,医生交代您现在得吃点好消化的流食,这是厨房刚炖的,您还是赶紧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