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子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来去自如了?”
陶司靳冷峻的面孔没有丝毫表情,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无比,却又冷的像一座雕塑。段一博坐在沙发上,高高翘起那二郎腿,双手枕在后脑勺后面,戏谑道:“我在想你这么一个冰块,到底会不会爱人?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安黎,所以才能将放弃做的如此轻松。”
陶司靳紧抿着唇,眼角冷冷斜睨着段一博,才轻启薄唇:“你废话太多,我这不适合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都认识快二十年了,相处这么久现在说不合适,不觉得太过虚伪了吗?”
段一博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在身上擦了擦,毫不在意的大口咬了起来,抖着脚笑问:“问你呢,你到底爱没爱过安黎?”
这一次。陶司靳直接看向段一博,凛冽的鹰眸如冰窖一般,浑身散发的寒意连带着整个房间的冷空气都在下降。“与你无关。”
“确实是与我无关,可你是我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刚才听说,你今晚上准备跟安黎签离婚协议书,你可想好了?”
段一博又咬了口苹果,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陶司靳。“自然。”
陶司靳只冷冷回答两个字。段一博附和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本来还有件事情想告诉你的,现在看来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这继续待着吧。”
他走到门口作势要打开,就在他转动门把时,身后传来陶司靳冰冷低沉的嗓音,“什么事?”
只这么简短三个字,足于否决了陶司靳所有的故作冷漠。段一博一脸奸计得逞的坐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茶几上咬了一半的苹果啃了起来,“刚才我在楼下遇到安黎跟陶司奕,他们在谈话。”
“与我无关。”
陶司靳冷漠的别开脸,别说安黎只是跟陶司奕说话,就算他们俩个人真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发展,他现在也没资格多说什么。“本来确实跟你没什么关系,可能后来那句话让我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段一博说这话时,不动声色端倪着陶司靳的表情。见陶司靳没什么知道的欲望,便神神秘秘的坐回到病床前说:“安黎可能怀上你孩子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成功让陶司靳一直掩饰的情绪表现了出来,他激动握住段一博,声音带着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段一博撇了眼陶司靳握着自己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不是说不在意,与你无关之类的吗?我看你还是很在意啊,不就一个孩子吗?你堂堂靳少,亿万身家,难道还会缺女人为你生孩子吗?”
陶司靳哪有心思再跟段一博在这磨嘴皮子,沉声追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吗?我刚好撞见安黎跟陶司奕说话,隐约听到的,安黎说怀上了你孩子。”
段一博说话时,用力“咔嚓”一声咬了口苹果。陶司靳的心早被段一博这些话牵动了心,他眼眶瞬间泛红,喜极而泣,“安儿她有了我孩子。”
“别高兴太早了。”
段一博轻飘飘来了一句。“什么意思?”
陶司靳蓦然转头看向段一博。段一博很随性的耸耸肩,“我听安黎那意思,似乎是要打掉那孩子。”
“不行,绝对不行。”
陶司靳果断拒绝,好不容易才又有了孩子。奇奇已经不在,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孩子是他留给安黎最后的礼物,也是他唯一的血脉。“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不是要离婚了吗?就算不离婚,这孩子也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人孩子在安黎肚子里呢。”
段一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陶司靳一阵感觉揪心,他眼神慌乱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是好。现在跟安黎离婚是最好的,就算自己死了,她都未必知道。可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将一切都丢下安黎去背负未免太残忍。可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是极其舍不得的。奇奇在的时候他就没有好好疼惜过,安黎之前怀的那个孩子,也是因为他才没有保住。现在上天好不容易又赐了一个,怎么能……段一博看陶司靳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叹气。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陶司靳肩膀,“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等晚上安黎来的时候,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省得在后面事多。”
“砰!”
段一博走了,关门声也同时响起。陶司靳的心却乱如麻,孩子,留不留是个问题,离不离更是一个大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安黎究竟有没有怀孕。被这个问题干扰的他,命令手下打电话叫来了负责暗中保护安黎的保镖,问:“你这两天跟着少夫人,有没有见她有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
保镖细思极恐,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事情。陶司靳陡然阴沉下来,“少夫人有没有进过医院,或者进过药店买东西,然后神神秘秘的?”
保镖仔细思考,被陶司靳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的想了起来,激动说:“少夫人进医院都是来看你,但就在昨天,少夫人真有一次进过药店,就像靳少你书的那样,有些神神秘秘很谨慎。我当时出于好奇就进了药店去问,人家没跟我说。”
“问个事都问不出来,你成天是来干什么吃的?”
陶司靳盛怒之下,拿起桌边的杯子用力砸在保镖额头上。顿时,玻璃砸在脑门上,流出了两行鲜血。尽管如此,被砸的保镖也依旧一声不敢细吭。陶司靳一句“滚出去”,让保镖从眼前消失。两个小时后。廖绍带着律师来到病房,将两份毫无瑕疵的合同带来,可陶司靳却没有半点心思去看。当窗外夜色渐浓时,安黎就跟之前约定好的一样,准时推开了陶司靳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