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啊,在酒吧喝酒都能遇上,还包场,看那小子嘚瑟的样。”
段一博看着眼前那一幕,气得将手里的红酒一口闷。话毕过后,发觉身边男人的情绪变化,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试探性的问:“要不,咱们就先回去吧?”
陶司靳深邃的鹰眸直勾勾盯着眼前亲密相拥的男女,心像针扎了一般的疼。他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攥紧,浑身散发着强烈戾气,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抬头望着五彩的天花板,强行将眼泪逼回眼眶。艰难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猛一口将桌上的红酒咽下,紧接着,又连续给自己倒了几杯,一杯一口下肚,完全没有打算要停下的意思。“你别喝了,你身体不能喝太多酒。”
段一博手挡在杯口上,阻止陶司靳再这么发疯下去了。陶司靳顶着那双通红的双眼望着段一博,用力将他的手挥开,直接抡起酒瓶大口喝了起来。一瓶喝完,他整片大脑混沌的跌在桌上。很想不往安黎那边看,但视线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往那边撇。可那个女人从头到尾再没有往这边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他在心里忍痛感慨,自嘲的低笑两声,“还真是冷酷。”
笑着笑着,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落在水晶玻璃上,心,此刻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那头的安黎不动声色的朝陶司靳这边撇,自以为做的不露痕迹,可身边的易遥却看得一清二楚。“继续喝!”
他口齿不清的招呼着朋友们喝酒,可大脑却无比的清醒。从进酒吧的那一刻开始,身边的女人就一直无意识的逃离他触碰,眼神更是时不时往陶司靳那边撇。果然,是不爱。所以就连伪装,都做不到。同样作为男人,他这一刻是妒忌陶司靳的。“你快别喝了,都已经醉了。”
安黎看着易遥一瓶接着一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彻底看不下去了。试图从易遥手里抢过酒杯,却没想到他拿得那么紧,一时她竟没有抢过来。易遥傻笑的靠在安黎肩膀上,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呢喃:“我没醉,我大脑很清醒,只是身体不听使唤。”
“那就是醉了,快别喝了,明天会很难受的,我带你回家吧。”
安黎抢过易遥手中的酒瓶,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勉强将易遥,摇摇晃晃的高大身躯扶住。这这么一个小小的工作,硬是累得她满脸通红。“不回去,咱们今天结婚了,小爷我高兴的很!”
易遥推开安黎,跌跌撞撞的勾着南青的脖子,拿着酒瓶跟他碰杯,“告诉你们,以后见到安黎记得喊嫂子,知不知道!”
“易遥,你真的喝多了。”
安黎再次走上前搀扶住易遥。“好吧,那咱们就回家。”
易遥笑着抱住安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安黎吃力的倒吸一口凉气,挺直背脊才勉强撑住了易遥那一下巨力。她望着还在人群中跳舞的唐谷谷,冲她大喊了一声:“谷谷,我先回去了!”
可沉浸在舞蹈中的唐谷谷,加上周围巨大的音乐声,根本就听不到,更别提回话了。安黎无奈的轻叹口气,扶着东倒西歪的易遥朝着外面走。此时,酒吧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不要乱动。”
她使出浑身力气将易遥扶到驾驶位上,然后才驱动车子出发,一路上担心易遥会吐在车上,完全没心思关心后面是否有人跟着。就这样,陶司靳坐在车后面跟了一路,一直到他们家门口才停下。他踉跄着从车上下来,远远望着安黎将易遥扶进屋里。夜空下,雨下得越来越大,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站在外面,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段一博见他久久不上车,在车上想找把伞遮挡,却发现车里什么都没有,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跑下去。在雨中,冲着发愣的陶司靳大喊:“快上车吧,这样淋下去你会感冒的!”
陶司靳自嘲的苦笑着,对段一博的话恍若未闻。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合滴落,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雨中静静看着,任由雨水将他打湿,也仍旧无动于衷。“你疯了吗!你身体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会垮掉的!”
段一博试图将陶司靳扛上车,发现陶司靳整个人就像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加上他自己也喝了酒,走路虚浮的他根本扛不动不想走的陶司靳。“她结婚了,真的不要我了。”
陶司靳嘴里重复呢喃着这句话,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你——”段一博想要破口大骂的话,面对这样有些自甘堕落的陶司靳,也骂不出来。他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干脆重新钻进车厢内,他倒要看看,陶司靳到底打算在这里站多久。屋内。安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易遥扶到床上,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她无奈的双手扶额,急得在房间里面打转。想要喊人来帮他换衣服,可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俩个人,就算有保姆在那也一样是个女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可不是随便都行的。连着深吸了几口气,她找到易遥的衣服,轻轻拍打着他脸颊,“易遥,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再来一杯,小爷我还能喝!”
易遥浑浑噩噩的嘴里大喊着,经过这一路,此时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哎。”
安黎长叹口气,转身去厨房先去给他煮姜汤。跟保姆叮嘱了两句路上小心之后,确定乐乐熟睡之后才重新回到房间。易遥还倒头躺在床上,保持着原样。被雨水浸透的衣服这样穿一夜,肯定是会感冒。她再三考虑,最后将灯关上,摸索着笨拙的将他衣服脱下来,随手丢在地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摸索着去解开他腰间的皮带时,手腕忽然一紧,整个人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黑暗中,她看到了易遥那双明亮黝黑的眸子,吓得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