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个呆瓜！”

墨凌雁哼了声。老人笑眯眯打趣说：“哟呵，那小子胆大包天，皮痒了啊。改天让你卫叔教训教训他？”

“随他去，被人整死了活该！”

墨凌雁小脸气鼓鼓的，说不出的可爱，“我为他打抱不平，他却一点都不领情。”

老人笑容不变，“他不是不领情，只是知道自己惹得人来头很大，怕给你惹上麻烦而已。别的不说，这小子是个拎得清的主，知道自己的处境。”

“可我们又不怕那个姓齐的，爷爷你要是开口，那个姓齐的保证不敢对他怎么样，”墨凌雁不以为然。“那可未必，”老人摇了摇头，“我开口的确可以震慑得住他，但是他明面上可以对我毕恭毕敬答应，暗地里照样可以使坏。”

墨凌雁微微一怔，“那李一帆不是死定了？”

“不清楚，”老人皱了下眉头，“那小家伙虽然挺勇敢，心怀正义，也有魄力，可是到底还是社会经验太少，不知人心险恶。让他吃点苦头也能长长记性，不是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强出头的。”

强出头固然能显得人很有正义感，可光有胆识魄力，却没智力和谋略，有勇无谋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可是……他什么背景都没有，肯定斗不过那个姓齐的。”

墨凌雁有点担心李一帆的安危。老人笑了笑，无奈地叹息道：“你呀，帮个忙是可以的，但是帮过头反而是在害他。我们帮他，咋看只是举手之劳，几句话就可以做得到，可是对那小家伙来说这样只有害处，帮多了他会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什么人都能得罪，这世界可没他想得那么单纯。”

不经历挫折，就没办法成长。老人其实很欣赏李一帆，他也很想直接把事情给摆平，可惜他很清楚那样有害无益。他去警告姓齐的，对方完全可以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阳奉阴违，最后李一帆反而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他这一番做法，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墨凌雁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斗米恩升米仇，帮人只能适度，帮过头永远会适得其反。”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明白就不枉我说这么多。”

“不过爷爷，那个姓齐的似乎还在找他，似乎想要把他赶尽杀绝，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墨凌雁说道。老人想了想，“嗯，那小家伙虽然鲁莽了一点，但是这样一个品格优良的医生，不应该被那些黑心的家伙给毁了。阿卫，你让人暗中盯着那小家伙，遇到有人要杀他，就搭救一下，如果是小打小闹就算了。”

“爷爷，这样做可以吗？”

墨凌雁还是有点担忧。“你呀，忘了我说的吗？这次的事情，终究还得看他自己，如果他没办法度过难关，我们再怎么帮他也没有用，他今个能惹了姓齐的，明天就能惹到来头更大的。”

老人缓缓说道。“好吧，我明白了。”

老人抚摸着孙女的长长的秀发，眼神慈祥而柔和。正说着，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见到他这样，墨凌雁脸色一变，赶紧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老毛病犯了。”

墨凌雁赶紧打开车窗，让车内透气，同时手抚摸着老人的后背，给他顺气，老人的脸色很快好了些许，她抬头看向驾驶座开车的保镖，“卫叔，开车，先回去！”

“好的，”卫叔立刻发动车子，一阵轰鸣声中车子像利箭，飞快疾驰出去。……离开医科大学，李一帆站在街道上举目四望，有种很迷茫的感觉。整个城市，似乎和他格格不入，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神经病，犯什么愣啊，别挡着路！”

身旁一个经过的小青年，骂骂咧咧地嚷嚷了几句。李一帆这才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深吸口气，现在可不是他迷茫的时候啊！他摸出钱包看了看，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现在的家当，加起来居然只有不到一千块。这点钱，在物价高昂的庐州市，根本维持不了多少天。“算了，先找个小旅馆住着吧，不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他得先找个落脚点，之后再去找工作。洗刷自己的冤屈都是次要的，先解决生存问题才是首要的事。他来到了老城区一个很旧的小区旁边，他知道这附近有几家很便宜的小旅馆，他身上的钱可住不起那些高贵的酒店。“应该是这里了，”李一帆找了半天，看到一个低矮的小瓦房下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歪歪斜斜的粉笔字：住宿。在这个年头，大城市里还有这样破旧的小瓦房，实在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李一帆看到地上还是泥土地，地上还有不少垃圾，他也顾不上什么走到了小瓦房门口，冲着里面喊道：“有人吗？我要住宿！”

瓦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到一个中年妇女抓着拖把走了出来，她看到李一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住宿是吧？快进来。”

她把拖把往旁边一放，主动跑过来帮李一帆拿行李，态度很热情，“来来，小伙子，这边走。”

李一帆进了屋子，屋子不大，也就七八十平米左右的样子。屋内光线比较暗，不过倒是挺干净，看上去应该经常打扫。中年妇女拿来一张小凳子，用抹布擦干净，放到李一帆面前，“小伙子，累了吧？坐。”

李一帆也不矫情，也不嫌脏，坐了下来直接说道：“我来这里住宿的。”

妇女有些皱纹的面孔上浮现出笑容，“我晓得你来住宿的，这地方可不好找。你跟我过来，我带你看看住的地方。”

一边走着，她一边笑着问，“小伙子，你是本地人还是？”

“不是本地人，乡下来的。”

李一帆笑着回答。“哟，来找工作的啊！”

妇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算是吧，”李一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在这一点上就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