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巷子里走，巷子挺长，刚到转折处，他们就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啊……”叶紫芸大吃一惊，认出了尸体的容貌，“宿老？！他死了？”

李一帆眉头紧锁，放开神识观察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可疑气息和人物后，才立刻走到宿老的尸体前，伸手探了一下宿老的鼻息，眉尖一挑，“还有一点点很微弱的气息。”

他立刻掏出银针，飞速扎在宿老的心脏等关键穴位上，吊住宿老的最后一丝气机。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下了那么多针，宿老的还是气若游丝。“不行，来得太晚了！他筋脉寸断，粉碎性骨折，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内脏已经被完全破坏，要是早来半个小时的话，我或许还有办法，”早来半个小时，他用多种针灸方法，配合丹药，绝对可以保住宿老的小命，不过宿老的伤势过于严重，恐怕就算保住性命，也没办法恢复如初，多半只能瘫痪当个活死人。“没救了吗？”

叶紫芸捏紧了手心，目露忧伤。“应该能让他最后一口气激发出来，交代一下遗言，”李一帆深吸口气，气门十三针、护心针、七星梅花针等多种针法同时施展。过了几分钟，宿老缓缓睁开了眼睛，苍白的面孔上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色。“是，你，们……”宿老认出了二人。“谁干的？”

李一帆长话短说追问。“印……印……天……”宿老断断续续说。李一帆一怔，旋即猛地反应过来，“印九天？！”

宿老费力地轻轻点了下头。“他盯上了你的灵药？”

李一帆立刻猜到了印九天的动机，看见宿老又点了下头，“很抱歉，你的伤势过于严重，以我的医术也救不了你。如果早来半个小时我应该还有办法。”

宿老摇了摇头。“你最后一口气最多能支撑半分钟，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者遗言交代吗？”

李一帆语速飞快说。“火……云……云……宗，小……小……千……加……”“小千加入火云宗？”

李一帆立刻判断出来他的意思。还没得到宿老的证实，宿老就脖子一歪，微微抬起的手垂落而下，彻底断了最后一丝气机。叶紫芸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内心相当不忍。李一帆也有点神情复杂，前一个小时他还跟这老头儿讨价还价，现在看到对方躺在地上横死。他就算再冷血，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一刹那的情绪。“呼……”李一帆伸手掩住了宿老还未闭上的眼睛，深吸口气，“那个印九天，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居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提醒过印九天，这一块是拍卖场的地盘，不得撒野。显然印九天根本没把他的警告当回事，之前没能从中年男人手下得逞，又杀回头来对另外一个下手。当真是无法无天！叶紫芸迟疑道：“那个印九天，就是刚才和你争夺灵药的人吧？”

“嗯！他是个武者！”

李一帆颔首点头。“难怪他敢那么嚣张，”叶紫芸恍然，“估计宿老死得这么惨，也是被他给折磨得不轻。”

宿老筋脉寸断，全身骨头都给碾碎了，内脏也完全破裂，碎成了一块又一块，能撑到现在李一帆来，也是因为他是武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强悍得多，否则早就气机完全断绝了。李一帆在尸体上摸索了下，找到了一张刚才宿老拿来收款用的银行卡。“卡和钱包都在，可见印九天的确是冲着灵药来的，估计今晚所有拥有珍贵药材的人，都是他的下手目标。”

李一帆目光骤然阴沉。“什么？”

叶紫芸脸色一变，“那岂不是说我们也是目标之一？”

“这点不用担心，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暂时还没胆子对我出手，况且就算对我出手正合我意，我会让他有来无回，”李一帆神色冷然。叶紫芸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来李一帆能打败龙向阳，之力至少也是辟谷后期，根本不用忌惮印九天。“走吧，给宿老料理下后事吧，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不过于情于理也算生意场上的朋友，他的遗物交给那个什么小千，没猜错应该是他的孙子孙女或者亲人，”李一帆把银行卡钱包交给了叶紫芸，这些事让叶紫芸来处理更合适。叶紫芸点点头，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几个人，将宿老的尸体带走。“发生了这样的事，咱们还吃饭吗？”

叶紫芸有点为难，刚见了血，她现在不是很舒服。“怎么，你不舒服吗？”

李一帆看了她一眼。“有一点点，不过缓缓就好了，倒是你，怎么那么冷静？你都不怕见血的吗？”

叶紫芸奇怪又诧异。“我是个武者，武者哪有不见血的，”李一帆淡淡说，“忙了一天了，我肚子饿了，不管怎么样想吃点东西再说吧。”

“嗯，我也有点饿了。”

刚见了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就讨论吃饭的事，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的话，恐怕一定会觉得惊悚。二人却完全无所谓，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呵呵去吃饭了。当然如果让医学生，尤其是外科医学生在场的话，一定会鄙夷觉得惊悚的人都是战五渣。医学生一边吃着猪大肠，一边参观其他人开肠剖肚做手术，那不是正常操作吗？什么见血不见血的，大家都是变态，恶心反胃是不存在的。……翟家。西湖龙井都不知道泡了几壶，一屋子的人喝的嘴巴都快冒苦水了，可是不喝茶的话，早就打瞌睡撑不下去了。翟青雪万般无奈，面带歉意地说，“龙爷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一帆跑哪儿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

本来她以为李一帆出去得再晚，八点左右就该回来了。然而现在都快十点了，还不见李一帆的影子。翟硕也很头疼，“这小子，真是胡闹，再疯也该知道时间！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

他叹了口气，然后抱歉地看着龙向阳等人，“龙老爷子，实在是对不起，要不别等了，我家里有客房，收拾下的话，你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