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邓捕头放心。”
真秀点点头,正要离去,结果却有人叫住了他。 “等等!”
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常海追了过来。 常海先前也跟着他们过来剿匪,但过程中一直都不怎么积极。 虽然真秀的指令他都会听,但干起活来就是有些墨迹,而且是不是的四下乱看,也不知道在寻摸什么? “怎么了,有事吗?”
真秀跟常海的关系算不上好,佛会试炼期间就因为各自的立场互相对立。 后来也是没什么太多的交流。 衰弱的老牌寺庙和强盛的新兴寺庙,这两个不同的立场,让他们二人很难有什么好交流的。 前些日子,调查白猿寺一案的时候,常海也是在摸鱼,存在感几近小透明。 倒是案子结束之后又活跃了起来,结果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大无畏尊者告辞。 告辞不成之后,也要请假两天回一趟寺庙。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着回寺,要说常海这种人想家了,真秀是第一个不信的。 “我先前在一旁听到了你要去找府衙的帮助,不如把我也带上吧,我们小叶寺在三秦府有些薄面,有我帮你,肯定事半功倍。”
真秀先前就感觉到了常海在四周乱晃,但当着外人的面,也就美好多说什么。 想不到这个时候却是跳出来说要来帮忙。 而邓捕头听了常海的话,不禁眉毛一挑,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位竟然是小叶寺的大师,失敬失敬。”
很显然,通过邓捕头的反应,不难看出常海的话应该不假。 常海显然也很是受用这样的待遇,客客气气的回了一礼,礼貌的说道:“哪里哪里。”
只是常海这样的表现,在真秀眼中看着就有些割裂感。 若他平日里也是这般表现就不说了,就是分人来选择有礼没礼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看不顺眼。 真秀眼睛轻轻一眨,想了想之后,答应了他的要求。 “好,就依你说的办吧。”
说罢,真秀站上了蛇骨链,然后示意常海也站过来。 等到常海也上来之后,真秀对邓捕头说道:“还请捕头帮我跟其他几位师兄师弟说一声,我最迟明日一定返回。”
“至于那些山贼,饿上一天没什么大不了,另有一些妇孺则是被另外看管了起来,还请好生照顾他们。”
邓捕头点点头,答应道:“好,两位大师安心去吧,这里交给邓某尽可放心!”
通过短暂的接触,他也是感受到了真秀为一方百姓的赤子之心,当即也是燃起了些斗志,豪气干云的回了一句。 此地距离白河县不过三十里的距离,将蛇骨链的速度运行到极致,也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 真秀说明天一定返回,这是将商议的时间也算了进去。 俩人乘着蛇骨链,转眼就又返回了白河县衙。 白河知县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不禁有些错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了正自己官帽就迎了上来。 “两位大师,你们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知县大人,不必惊慌,我去而复返是因为……” 真秀将他们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希望能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光青牛山就有一千多个活捉的山贼吗?”
白河知县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这还只是第一个山头,若是荡平秦岭,那能捉来多少人? 白河知县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但随即露出了激动之色。 “政绩,这可都是活生生的政绩啊!”
这些被活捉的山贼,大部分都能服劳役。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大量只需要给口饭,就能往死里用的廉价劳动力。 犯人服劳役时,干的什么活,给谁干的活,还不都是他们本地衙门说了算。 在邓捕头看来的大麻烦,反倒在白河知县这里是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里,他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但随即注意到真秀和常海古怪的目光,白河知县当即自然的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顺着整张脸往下一抚,顺势捻须。 而做完这一切的瞬间,他的表情重新恢复成一脸严肃的模样。 “竟然如此棘手吗?”
白河知县看似表情沉重,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话,并且转念间就有了主意。 这些被活捉的山贼都是从天上给他掉下来的政治筹码。 “两位大师不必着急,本官自有办法处理此事,且容我写几封信。”
说罢,白河知县雷厉风行的叫人取来了信纸,接着便是一阵愤笔狂书,最后加盖了自己的私印。 令人瞩目的是,这其中倒是有一封信,白河知县煞有介事的叫人去来了自己的官印,然后给谨慎的盖了上去。 “将这些信快马加鞭送出去,不容有误。”
“是,大人!”
候在外面的白役接到命令自然不敢耽搁,小跑着离开了后衙,马上就消失在了他们视野中。 “两位大师,我已经向三秦府内的其他衙门发出了求助信,想必他们马上就会派人前往青牛山相助,到时候他们会把部分犯人带走。”
“到时候,烦请几位让本县邓捕头做好交接就是。”
“我这里有一封信,专门指点了邓捕头此事,劳烦两位将此信带给他。”
真秀有些发懵的接过了信,没想到他们束手无策的难题,竟然被白河知县几封信就给解决了。 “这白河知县有点东西哦。”
不谙世事的真秀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门道,只是看着白河知县眼花缭乱的操作,心中暗道一声。 “自然,贫僧务必把信带到。”
真秀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那我们回去等着就行吗?”
“大师安心等待就行,记得每天用山寨里的粮食喂他们一次,不要苛待那些犯人,他们也都不过是些误入歧途的可怜人。”
这一刻,白河知县的身上绽放出了悲天悯人的光辉,比起真秀和常海两人还像佛门弟子。 真秀看到这一幕,不禁重重的点了点头,忍不住赞了一声:“想不到大人竟然也如此慈悲为怀,真是善哉善哉。”
“哪里哪里,本官也只是想大炎子民的日子更好一些罢了。”
白河知县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