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王府?这不是……” 真秀的一双眼睛不自觉的睁大。 他记得陈行砚当年入赘的不就是卢王府吗? “难道二十年过去,卢王的称号被别人继承了。”
但看着和陈行砚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大门,真秀明白自己应该没有想错。 而宁镇带人到了此地之后,派人团团围住卢王府,然后就自己上前敲响了大门。 “砰砰砰!”
偌大的黄铜虎头门环被宁镇提起来轻轻按了几下,但沉闷的声音却是传出去老远,让整个朱红色的大门都颤动起来。 这动静便是隔着几条街恐怕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三法司办案,开门!”
哪怕是在王府前,宁镇也是毫不客气,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卢王府内。 他倒是没有跟真秀说谎,这得罪人的活还真叫他自己干了。 真秀和宋鹤卿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等待着卢王府的反应。 结果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有一个年迈的门房颤颤巍巍的把门打开。 门房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宁镇,然后用同样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宁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显然这门房是认得宁镇的,而这也是他颤颤巍巍的原因。 京城里有一句话:“宁惹阎王爷,不惹紫老虎。”
这紫老虎说的就是三法司的金绶巡捕。 因为金绶巡捕的制服都是紫袍,背后还绣着栩栩如生的下山虎,所以才有了紫老虎的别名。 而能出动金绶巡捕的一定都不是小案子,所以紫老虎带队敲门,肯定都是破家灭户的大难,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句话。 此时的老门房如此害怕也是这个原因。 卢王府早就没落了,根本经不起什么大折腾。 他本想在这里干完这辈子,可如今看来可能这门房的活计要做到头了。 对于老门房的提问,宁镇只是冷冷答道:“三法司查案。”
说罢,他一手按住了门,将卢王府的大门给彻底推开。 宁镇还是给卢王府留了些面子的,让他们自己打开了门,而不是他们强闯进去。 “等等,宁大人,你们要进去搜查得先请示王爷……” 老门房想抵住大门,但他的身子骨哪里挡得住宁镇这个金绶巡捕。 但宁镇出手有分寸,倒也没有伤了这个老门房,只是让他不由自主的随着大门被推到一旁。 而身后的宪章卫也是一拥而上,直接冲进了卢王府。 宁镇大手一挥,命令道:“抓捕李元泰,其他人胆敢阻扰一并拿下!”
“是!”
“你们,你们是来抓小王爷的!?”
老门房大惊失色,但哪里有人理会他。 宪章卫得了命令,便立即进行搜捕。 他们也不管这里是王府,搜捕起来没有任何的估计。 而卢王府内也有一些护院,但这些人在宪章卫面前老实的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宪章卫的凶名,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哪个没有听说过。 可能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宪章卫的厉害,但住在内城的没人敢去招惹他们。 三法司这个衙门很特殊,管天下刑罚之政令,由天子亲自赋权,可谓是皇权掌控天下的一把利刃。 三法司缉凶巡捕的制服其实是很饭机会的。 最低等的铜印绿袍暂且不提,但其上的银章绯袍和金绶紫袍都是有特殊的意义的。 对标的就是大炎王朝的权利等阶,由天子亲自授意,其背后的用意也是昭然若揭。 地方的缉凶巡捕专门查案缉凶,而京城的缉凶巡捕除了这些职责,平日里做得最多的就是查处达官显贵。 权力需要制衡,而三法司则是握在天子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刀。 而王公贵族栽在三法司手里的,可不止是一两家。 所以这也是卢王府的护院甚至不敢直视宪章卫的原因所在。 哪怕皇亲贵胄三法司都敢抓,更何况是小小家仆。 而且三法司的威严不容挑衅,若有人胆敢挑战,势必会被杀鸡儆猴。 显然,宪章卫们也早就习惯这样毫无反抗的搜捕,搜查起来也是极为迅速。 宁镇带着宋鹤卿和真秀在院子里等着,甚至开始闭目养神,丝毫不着急。 既然人家没有使唤自己,真秀倒也乐得清闲,看着宪章卫专业搜捕的同时,也是默默用五感探查着卢王府内的反应。 这里的格局和陈行砚记忆中的很像,想来是没有来错地方。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真秀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随便接了个任务,就是来搜查卢王府的。 这个地方,可是承载着不少陈行砚痛苦的回忆。 也不知道那位作风放荡的高阳郡主还在不在世,现在是否住在卢王府。 想到高阳郡主,真秀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寒光。 要是没有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恐怕陈行砚和柳三娘的命运也会截然不同。 陈行砚高中之后可以直接把三娘接近京城过好日子,也不必在峰下村中躲躲藏藏,引出后来的许多惨剧了。 “也不知道陈行砚当初隐姓埋名,改变容貌潜伏白猿寺之后,这卢王府是如何交代陈行砚的结局的?”
“卢王府应该不知道陈行砚和柳三娘的事情,难道直接当陈行砚失踪了?”
“而且这个小王爷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后来又改嫁了?”
真秀想着想着便多了不少疑问。 当初陈行砚被打落山谷之后,五年后才重新出现在了白猿寺的门前。 也不知道这五年时间内,陈行砚做了什么安排。 但从他后来复仇的手段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借助京城里的势力,而是从无到有的,和心魔一起谋划了后来的事情。 当时扶持陈行砚的势力好像也并没有再出现,就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样。 真秀回忆着当时观看到的陈行砚的记忆,发现自打落山谷之后,记忆便模糊了不少。 想来对陈行砚最刻骨铭心的,仍旧还是失去柳三娘的那个夜晚。 只是现在想来,真秀倒是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 按理来说,陈行砚若是想要复仇,凭借他当时在朝中的势力,想要让白猿寺不好过有上百种方法。 可后来陈行砚却丝毫没有借助当时的在京城积攒下的势力。 “难道陈行砚消失的五年间出了什么事情?”
真秀思考着,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一旁的宋鹤卿,想着要不要旁敲侧击一番,看他知不知道些陈行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