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洗过的，除了皂角的清香并没有其他味道。　　这些衣服看起来都很新，应该都没有穿过几回。　　真秀翻看衣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房间内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衣柜最是显眼。　　其他的柜子他看过了，大多都是空着的。　　显然她们搬到这里也只是临时住几天，所以都是一切从简。　　真秀想要找打类似书信这样有文字的线索，但并不怎么顺利。　　香香姑娘似乎对书籍并没有什么兴趣，整个房间里除了衣服就是胭脂水粉，连张能写字的纸都找不见。　　真秀不一会儿就翻遍了整个衣柜，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　　看起来除了直接问本人以外，没法找到更多的线索了。　　只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外边有不少人，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敲香香姑娘的房门，先前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例子。　　若是真秀把香香姑娘弄醒，在问话的途中有人来打扰，那可就麻烦了。　　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在这个院子里来去自如，没人能留得住他。　　可机会稍纵即逝，打草惊蛇之后，海天居这边一定会多加提防，甚至香香姑娘被人骚扰过的事情传出去，也会引来许多有心人的目光。　　真秀此次单独调查一切都以低调为主，能不闹出动静还是不闹出动静的好。　　“还是等夜深人静时再说吧。”

真秀已经不急着离开京城了，所以多了不少耐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放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且在迅速靠近这里。　　真秀当即脚下一用力，直接翻上了房梁，将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　　他也是头一回做这梁上君子，这样的视角倒是有些新奇，可以俯瞰整个房间里的动静。　　……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能让她还睡着！”

“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耽搁了东家的大事，你们几个都别想讨得了好。”

门外一个略显刺耳的妇女声音传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丰腴，浓妆艳抹的老鸨。　　看这老鸨的模样，年轻时应该也是有个绝色，只是如今身材走形，没了往日里的风姿。　　老鸨也不是疏于管理身材，而是故意如此。　　在风月场所呆了一辈子，保持好身材的法子难道还不知道吗？　　只是做了老鸨之后，工作内容就不一样了。　　以色娱人的事情自由手下那些细皮嫩肉的小骚蹄子们去做。　　老鸨干的是管理和招待的活，太好的皮相反倒是阻碍。　　倒不如作践一番自己，落得个清静的同时，也能将自家的姑娘们衬得更加迷人。　　老鸨习惯性的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三姑，我叫过好几次了，但香香姐都不应门，她速来有起床气，我哪敢闯她的房间……”　　小姑娘满脸委屈，泪珠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落在地上。　　“别说没用的！”

老鸨厉声打断，但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小姑娘终究是有些不忍：“你也不是不知道今晚的宴会是东家亲自吩咐要香香作陪的，她若是怠慢了贵客，你猜到时候东家是罚香香还是罚你？”

小姑娘犹自擦着眼泪，但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门外这么吵闹，床上的香香姑娘仍旧气息平稳，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老鸨也知道香香平日里睡得沉，叫醒她怎么也得一时半会，便也不急于这一时。　　拿出手帕擦了擦小姑娘脸上的泪水，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了，这眼泪只能给那些心软的恩客们看，旁人谁都看不得，纵是自己也不能看！”

“否则，以后这眼泪就更由不得自己了。”

老鸨毕竟是过来人，忍不住指点了一句这小姑娘。　　小姑娘若有所思，显然一时之间还不明所以。　　老鸨把小姑娘的脸擦干净了，就收起了手帕，往屋里的床榻走去。　　只见老鸨撸了撸袖子，上前一把掀开了床幔和被褥。　　“起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床幔和被褥被掀开，一股冷风倒灌而入，但床上直穿着贴身小衣的女子却只是微微一皱眉头，自然而然把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接着便毫无反应。　　“……”　　老鸨和小姑娘无语的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老鸨有经验，冷声对一旁的小姑娘吩咐道：“去打一盆冷水来，姑奶奶今天还不信了。”

而老鸨话音一落，床上就传来了慵懒的声音。　　一直熟睡的香香姑娘好巧不巧的醒了过来，正舒服的伸着懒腰。　　“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香香姑娘嘴里含糊的说着，在床上伸着懒腰，展现着自己美好的身姿。　　真秀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这香香姑娘不愧是能当上花魁的人，不仅貌若天仙，肤如凝脂，整个人的气质慵懒的跟一只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再加上她身上自带的体香，怪不得能有偌大的名声，让那几位金绶巡捕都有所耳闻。　　香香看到老鸨来了，也只是在床上懒懒的躺着，压根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身上只穿着贴身小衣，没了被褥也不嫌冷，只是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给自己取暖。　　看她这个懒样，老鸨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自己造的什么孽，手底下拿得出手的姑娘个个都不正常。　　“还大早上呢，这都要天黑了！”

老鸨一巴掌拍在香香的翘臀上，打出“啪”的一声脆响。　　“赶紧起来给我梳妆打扮，今晚东家设宴招待贵客，你若是怠慢了，小心东家给你卖到窑子里。”

窑子是大炎最低等的妓院，伺候的都是底层百姓，多是穷书生和小混混。　　被卖到窑子里的女人鲜少有活着走出去的。　　更不用提有像花魁那般攒下一笔钱在争妍坊买个宅子安享晚年了。　　但香香哪里怕老鸨的吓唬，嘻嘻一笑：“东家才不舍得卖我这棵摇钱树呢。”

“就是三姑你哪怕气得想拍烂我的屁股，也舍不得卖我吧？”

香香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来，用绝美的脸蛋摆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欠揍至极。　　“你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