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着王爷生气外露的表情。一张脸乌云密布,眼中似有着愤怒。古小浅也看了过去,这话既然已经挑明,她也不怕结果会是怎样。每次在她感觉司空景衡认出自己来时,总要看见司空景衡深情的对着另外一个女子。不管她是真还是假,关键在司空景衡心里最终到底谁才是他的那个小浅?“王爷,汤来了。”
厨房的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大厅中的气氛不对,他还是早点放下汤离开。灰褐色的汤罐一般大小,一左一右的放在两个女子面前。古小浅好笑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女子也在看她。大厅中谁都没再说话,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切。如果古小浅敢对王妃动粗的话,他们也好及时阻止。“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古小浅问着对面的女子。女子半垂眸,看着汤罐,也是好笑:“王爷,只怕这汤我也是喝不下去了。”
当着她的面,王爷直接拉住女子的手,让她情何以堪。她是失忆不假,可她不傻。可是她也忘了,司空景衡宠她,无在乎她是古小浅,所以处处为她着想。可若她不是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当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古小浅,是那个被司空景衡当作心肝宝贝的女子,她就信了。看着司空景衡为她做的一切,她哪怕不记得他,从开始的陌生人,到如今被她喜欢在心头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司空景衡会喜欢上别人。可是,那个女子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司空景衡克制着不去看古小浅的冲动,转身看着对他闹脾气的女子:“小浅。”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发狂的说着,另一边的才是小浅,可是理性告诉他,万一不是了?如果她不是小浅,是不是证明,他真的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明明那么喜欢小浅,可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如何来面对小浅。明明小浅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内心的纠结快要让他疯了。“景衡。”
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烫的他想要抽离,不可置信的瞧着哭泣的女子。“小浅,别哭。”
“呜呜,景衡,你不能不要我。”
女子扑倒他的怀里,突然哭了出来。古小浅看着刺眼的一幕,心都在流血,却不能对着外人表露出来,看来是她做了坏人。“坏女人。”
身后,麦钱冲着她骂了一声。古小浅没理会,拿起面前的汤匙,一口一口的喝起汤。外人神情古怪的看着她,王爷王妃因她都闹起矛盾,怎么还有心思喝汤。可谁知道,她哪是喝汤,她这是喝的自己的泪。谁让她不懂珍惜的要离开,爱人身边有了喜欢的人,她是不是也要学会成全了?……坐在马车里,古小浅没像上次一样闹的要骑马,而是安静的坐着。马车里就她一个人,前面一辆马车倒是挺热闹,能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越发显得她这里冷清。原来她不是他们认为的古小浅,就是这般待遇吗?进了宫,古小浅也瞧见这位北辰国的新王,才八岁大的一个小屁孩。见着司空景衡欢喜的冲了过去,不停的问着:“王叔,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王上,最近又长高了啊!”
司空景衡身边的女子亲昵的摸了摸他的手。小孩任她摸着,拉过她的手:“婶娘,我最近画了一幅画,夫子夸着极好,你来看看。”
“好。”
小孩拉着女子仿若没看见古小浅般擦身而过。哟,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了,古小浅好笑的看着小孩子对她耍心眼,抬头一笑,正对上司空景衡的目光,那里面深沉如海。古小浅回以一笑:“明王,不知道这皇宫我能不能四处逛逛?”
她答应来,也只不过想去偏殿看看。“随你。”
司空景衡冷淡的说道,走了过去。若不是拼命的告诉自己,克制,一定要克制,哪怕再怎么想要去碰触她,可他不能做对不起小浅的事。古小浅的眼睛暗了暗,看来那女子在司空景衡心中的位置极大。哎,罢了,等过几日身体恢复了,她就离开吧。走在熟悉的地方,她不用去问人,就准确找到偏殿。偏殿前面有人把守着,古小浅远远看着,有些怀念,背靠在一棵大树下,静静的瞧着熟悉的景色。风撩起她的长发,吹乱了一身的衣裙……有人看到她,站在原地:“夫人?”
“春越,你在说什么了?”
领头的宫女问道。“那个是不是夫人?”
春越指着远处的女子疑惑的问道。领头的宫女瞧了一眼,转头呵斥道:“王妃可是跟王爷在一起,那人怎么可能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紧走,王爷他们等会就要过来了。”
领头的宫女训斥道:“王爷只有王妃,哪来的夫人,以后切莫再说胡话。”
春越委屈的闭上嘴,三年前她是伺候那位夫人的,夫人嫌弃别人叫她王妃,说是别扭,后来都统一叫的夫人,那时候夫人也是这般,喜欢靠在树上,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次她也好奇问过。夫人那时候用着一种特别怀恋的语气说道:“我看的是回家的路。”
那时她想,夫人大概是想家了。后来夫人就不见了,王爷疯了一般的寻找,大家都说夫人只怕香消玉损了。直到后来王爷又将夫人带回来了,这次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王爷的王妃,虽然王妃又失忆了。每次王爷带王妃来偏殿的时候,总会在里面用过膳再离开。所以这次王爷来,宫人们赶紧把里面布置好。德阳宫,新王拉着女子观看着他的最新画作。司空景衡有些心不在焉的发呆,昨晚醉酒的女子亲吻的一幕还历历在脑海中未消散,她说,他是她的。虽说是一句醉话,可他的心里喜悦之极,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是小浅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该多么的欢喜。可,她不是小浅啊。可,他为何这般激动?看着眼前温柔拉着司空穆言的人儿,再次相遇时,他曾经多么的狂喜,他终于找到她了。可之后了?太医说她身体不好,恐活不长,他担忧的满世界为她寻来药材,只为续她的命。他也拉过她的手,也说过很多深情的话,可是他一直都未曾对她动过半分念想,他以为是担心所致。可是,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那温度直传心底,连着他的心都躁动着。那个女人的嬉笑怒骂,他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现在想来,从第一次见她被人拦截,他莫名的派人去相助,到后来她的相救,两人仿若命运般,总是要纠缠在一起。蓦然想起背月山,她利落的爬树的身影。霍师曾说过,古小浅爬树极其不错,他就见识过一回。“王爷。”
一只白皙的手牵住他,眼中带着关切,其实她很想问一问,如果她真的不是古小浅,他会如何?可惜,她没有勇气问,也不敢去想象,若错了,她该怎么办?“小浅,你可想回古家寨看看。”
这是后来在饭桌上,司空景衡突然问了一句。当时在场的两个女子都僵了一僵。靠在他左边的女子苦涩的笑道:“你明知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
而坐在靠后的位置,也是满心的苦涩,回来这么久,她的确还未回古家寨看看过,古二娘肯定会骂她是一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古家寨。这次要是从北都离开,就回古家寨看看,没准就在那住一辈子了。一餐饭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闷的吃完饭,左边的女子不舒服先去偏殿躺一会儿,司空景衡送她进去。古小浅无聊的坐在偏殿的红木大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尝下我做的糕点?”
一个脆生生的女音问道。古小浅偏头,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端着一叠点心看着她。是她,古小浅还是认得的,那个以前伺候过她的小丫头。见着古小浅看着她笑,春越也笑了,虽说近看脸长的不相似,但是从吃饭时候,她就偷偷观察过,不管吃饭习惯,还是某个小动作,都很相似。就连笑起来的模样,也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