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强烈的痛感,又好像冰冷了很多年的心被一滴滚烫的血化开了,那些积累了很久很久的冰冷,寒冷都在一点一点的消融……可是又是那么的痛……痛得无法呼吸……“你怎么这么傻……”颤抖地声音从头顶传来,江忆雨无奈地笑了笑……上官云墨目光幽深地注视着江忆雨,无喜无悲……剑入心脏,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衣衫,上官云墨的气息已逐渐冰冷……他上前拿开了商洛宸的手,将江忆雨抱起来,转身往回走……商洛宸从沉痛中醒来,看着上官云墨带走江忆雨,如玉的眸子染上杀意,白衣飞扬,飞身而至挡住了上官云墨的去路……“他是本王的人,把人留下,本王即刻撤兵!”
上官云墨面无表情,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江忆雨半昏迷着,也感受到上官云墨身上冰冷至极的气息……他是生气了?是为了她自作主张来战场?还是不满她挡了这一剑?……“你的人?就因为她替你挡了一剑吗?!”
“哈哈哈”上官云墨仰天大笑,“商洛宸,她若死了,为你而死了,本尊必会踏平商澜国,让你商澜举国为她陪葬!”
上官云墨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全部的愤怒,声嘶力竭嘶吼而出……江忆雨仅存的意识感受到上官云墨的哀伤,是那么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流下,“云墨……”商洛宸面对上官云墨滔天的愤怒,那如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是平静的温和的,“他若是死了,本王便欠了他一生一世。本王不想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人间,江忆雨的生死,本王说了算!”
商洛宸手中长枪平地而起,直逼上官云墨面门……却在距离上官云墨不足一米处,长枪掉落……纳兰臻一袭绯衣,尊贵如初,墨发飞舞,像是踏莲而来……出现在尸横遍野,烽火狼烟的战场上格外地突兀又那般恰到好处……似乎他出现在这里也并没有失了战场的霸气与雄浑……“王爷想见得人也见了,国师想打得战也打了。可怜了江公子,命悬一线,若是再不拔剑止血进行治疗,怕是……”自纳兰臻出现,上官云墨与商洛宸的目光便停留在身上,不过纳兰臻的目光一直在江忆雨身上,并不理会两人……“邱楚国有得是医术高明之人,不必鬼医谷插手!”
上官云墨转头看着怀中之人,气息越来越弱,但是他不想放手,不想让她就这么随纳兰臻走了……“剑入心脏,纳兰公子可有把握?”
纳兰臻嗤笑一声,“王爷莫不是关心则乱!如今这四国之中纵有医术高明之人,又怎能与我鬼医谷的医术相提并论!我纳兰臻可以担保江公子去我鬼医谷医治,必可生!不过……若是国师与王爷执意不肯,那就等着替江公子收尸吧!”
纳兰臻调侃嘲讽般地说着,上官云墨与商洛宸的心中都在挣扎,二人有不甘,又有不忍……“如此,便有劳纳兰公子与鬼医了!本王必将备上厚礼送往鬼医谷,只要能够救江忆雨,本王可以答应鬼医谷任何条件。”
商洛宸最后选择将江忆雨托付给纳兰臻,毕竟鬼医谷的医术能够救他,只要他活着……纳兰臻对商洛宸的承诺熟视无睹,径自走到上官云墨面前,将一颗药丸喂入江忆雨口中,封了她周身几处大穴,将那柄细长的用玄铁打造的剑拔出扔给上官云墨,强行从上官云墨怀中将人接过……上官云墨强忍着杀意,不去看纳兰臻抱着江忆雨而去的身影,他害怕只要看一眼,便不愿意再放她走了……纳兰臻带着江忆雨上了马车,马车还是他来时的那一辆,车夫也是他来时驾车的车夫……在两军阵前,堂而皇之地穿梭而过……邱楚国和商澜国的士兵无人敢拦,马车中的是商澜国的京国侯,邱楚国国师的上宾。这场战争因为江忆雨的重伤而停了下来,战争本是因他而起,如今他已离去,是否还有打得必要……上官云墨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不见……吐出一口鲜血……你还是走了,果然如你所说,哪一国都不会去……“呵呵……”“国师!”
“传我军令,将商澜国军队诛杀殆尽!”
“是!”
商洛宸看着江忆雨远去……最终还是他欠了他……“王爷,邱楚国增兵进攻!”
“不必理会!沿地道分散撤退,在伏岐山外汇合,传令西营增兵把手!”
“是!”
商澜国的军队如他们来时的突然与孤勇一般,本是拧成一股绳的精兵,突然零零散散,分散消失在玉琼宫之外……邱楚国的士兵明明看到敌人,却在靠近之时,敌人已经平地遁走……上官云墨在城楼之上看着商澜国的军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撤退……沉默了很长时间。商洛宸从一开始便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后路,只是无人能够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地下甬道么?”
“国师,此人用兵当真已经如此神迹了吗?”
明昭站在上官云墨身后,震惊地看着刚才还打得不死不休的战场,顷刻之间便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