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冲上去。马庶贤意识到不对,慌忙躲在林叔身后。西装男人则是大步向前,右手扎枪甩出,直射对方面门。水手刀立即换到右手,直直劈砍过去。余棠脚尖一点,好似飞燕般轻掠起身。躲过扎枪。咔。扎枪在她身后断为两截。林叔眼睛微眯,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刀格挡。滋滋滋……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青丝绕指柔。只见一根细微的金属丝线,灵巧地顺着刀刃,像下划去。水手刀刃与刀柄之间没有格挡,那根名叫‘红绳’、‘绕指柔’的金属丝线,瞬间便划过刀刃,来至刀柄。一股疼痛从拇指传来,西装男人紧皱眉头,下意识手腕发力,往下移。可还是晚了。砰。刀落。伴随着的,还有一根拇指。被马庶贤给予厚望的林叔顺势一个驴打滚,用左手捡刀,再起身时,双脚一蹬地面,一米九多的大块头如同坦克一般,朝刚落在地面的余棠撞去。蓝衣女子身躯看起来孱弱,可力气却不小,刚才一招建功,也不见她欣喜,反而望着冲撞而来的大汉,一时间眉头紧皱。正面交锋,向来不是一名刺客该有的觉悟。她急速向后掠去,右脚在地面踢起一层尘土,恰好挡住西装男人冲撞而来的路线。只是对方速度太快了。冲破灰尘,眨眼间便冲撞至眼前。素手一扬,‘绕指柔’再次脱手而出,仿佛在空中结网,余棠曼妙身姿低俯佝偻,双手各持一只戒指,以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向后急掠。难听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林叔这次有了经验,将水手刀翻转,挽了个不算漂亮但却实用无比的刀花,金属线顿时缠上刀刃,饶了好几圈,一时间无法再建功。余棠皱眉。下一秒,壮硕男人冲撞而来。八极拳,贴山靠!砰!身手如同鬼魅的余棠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车撞了。浑身散架了般往后倒飞出去!身后便是一座小石山,如果这一下撞实在了,轻则气血翻涌脏腑受创,再无一战之力,重则伤筋断骨!还好,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及时出现在身后。千钧一发之际,她抬头。陆笙低头。一声闷响,两人撞在小石山,男人在后,女人在前。仿佛是听到了一声咔嚓轻响,陆笙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胸膛气闷,嘴角溢出鲜血。他突然将余棠送出怀抱,靠着石山壁,昂起头,仰天长嚎。嗷呜!一声接着一声。学的是狼叫。一招制敌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刚才交手的最后一刹那,对方诡异的金属丝突然收回,在他右手背上,刮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此时,拇指掉落,手背血肉模糊。至少在这场战斗结束前,这只右手算是废掉了。他盯着已经重新站立在地的女人,只觉得对方就那么亭亭一立,却散发出无比危险的磅礴气势。余棠扶了下眼镜框,将镜片调整在最舒服的位置。陆笙停止狼嚎。忍住剧痛向前一步,弯腰捡起太平斧,压声问道:“不能放过我们?”
刚才的战斗看似复杂,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仅仅半分钟不到。将战局情况全部尽收眼底、了然于心的马庶贤马少爷站在不远处轻轻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刚才只是想要你一个人的命,现在你们将我林叔的手指割掉,那你们两个都去死好了。”
他冲着余棠狰狞说道:“好可惜的美人,不过我会先让你陪我一晚上,然后再亲手送你上路。”
…………沙滩上。小妮子趁陆笙不在,将脱下来的内衣洗了洗,准备搭在院子里晒晒。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院外喊道:“里面有人吗?”
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是陆笙的。韩樱樱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慌忙将内衣塞到身后。可转念一想,难道是搜救队?一想到这,她惊喜万分,作势便要向院门跑去。突然,院内的木屋门口,传来李梦珂的轻声冷斥。“站住!樱樱,不要开门!”
小妮子吓了一跳,止步不前。扭过头,恰好看见白衬衣胸围惊人的李梦珂正趴在巨石上,冲自己招手。示意她回来。本就没啥主见的韩樱樱回头看了眼院门,犹豫不决。不过很快眼神便恢复清明,转身跑回木屋。到门口,只见一脸凝重的李梦珂皱眉苦思,将她拉回木屋后,小声斥责道:“你连外面是谁都不知道你就乱开门?”
站在屋内角落瑟瑟发抖的郭园园,此时已没了往常无法无天的小恶魔模样,好似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想找地方逃窜,但奈何屋子就这么大,没地方躲藏。“一定是他们!一定是!”
她惊恐道。韩樱樱被李梦珂教训,心情本就愧疚,此时一瞧见这小恶魔的惊恐模样,顿时想明白了什么,顿时羞愧难当。在屋内坐立不安的李梦珂开口解释道:“你还记得吗?园园之前被绑匪抓住,后来侥幸逃脱,被咱们救下……前些天我还和陆笙在一起探讨这事,一致认为,那四个绑匪就算没上岸,也肯定距离咱们这座海岛不远。而现在家里的两个主要战力都不在,你去开门。万一外面是那四个绑匪怎么办?咱们三个女人加起来够他们一个人打吗?况且,他们还有枪……”“也不一定啦……”韩樱樱喃喃道。“什么不一定!是肯定!一定是!”
郭园园惊恐道。这时,院外再次响起男人的问话。“里面有人吗?”
…………院外。一身亚麻休闲服的胖子呼扇着手,似乎在散热。这会儿正中午,阳光洒下,炙热难受。胖子身材臃肿,本就是稍微一动便会出汗的体质,再加上口干舌燥,心里更是燥热难忍,再次扯起嗓门朝里面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啊?”
他身后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只穿了件黑背心,下身着黑色牛仔裤,浑身肌肉好似要爆炸。壮汉皱眉问道:“会不会里面没人?”
胖子耳朵微动,竖起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将那张肥脸贴在木栅门,透过树枝缝隙看到院中有两座木屋,而其中一间木屋门口,则是站着一位看不清具体面貌的女人,只能看清她上身着白衬衫,身材很好。而这女人好似在和屋里人说话,看样子,里面不止一个人。他侧耳聆听,模模糊糊好似听到有三个女人的声音。肥腻胖子咽了口唾液,扭头猥笑道:“黑子,咱俩这次赚大发了!”
被叫做‘黑子’的壮汉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