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朝荒岛西方缓慢前行,对于热带雨林并不陌生的他们不会迷失方向,反而比任何人都娴熟——三年的缅甸雇佣兵生涯教会了他们许多东西。比如,可以从树木的趋光性来辨识方向;渴了随便找一颗桦树,用锋利的太平斧砍破树皮,可以趴上去舔舐树汁止渴。很快,他们走到了昨天陆笙与马庶贤一伙人战斗过的石林。当看到遍地血迹以及狼毛时,黄毛猜测,这里应该距离那三个女人的院落不远了,决定离开荒林,朝海岸沙滩靠近。令人惊喜的是,他们刚准备扭头离开,突然有一阵羊叫声从身边不远处传来。他们循声望去,只见石林中央位置有个深坑,走过去一瞧,发现里面是两只山羊和一匹野狼。狼死了,羊也死了一只,只剩下那只头上羊角近一米长的公羊跪俯在坑中凄声惨叫。这个坑,明显是个简易的陷阱。两人对视一眼,心想那三女的院落绝对就在这附近!咕噜……一道异常的轻响从身后传来,黄毛下意识拔枪扭头。目光越过层叠密集的小石山,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石崖。石崖徒陡险峻。黄毛冲老四示意下眼色,后者憨笑一声,拿着军式弓弩缓慢向石崖走去。他动作很谨慎,也很专业,快速跑动几步便停下来躲在巨石后,探头发现没有危险,再猫着腰前行几步藏匿在另一个巨石后……反反复复,渐渐来到石崖下的一片空地。老四王玱仔细搜查了一遍,从地上抱起一个椰子,表情怪异,冲身后比他更谨慎小心的二哥喊道:“哥,这是椰子?”
黄毛也是一脸茫然——按理说,这个季节哪儿来的椰子?但很显然刚刚那咕噜咕噜的声响,应该就是眼前这椰子发出来的。他四周巡视一眼,确认没危险,便跑到老四身边接过椰子细细查看。稍刻,他抬头望向石崖顶,指着那里说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老四憨笑点头。“你先上,我殿后。”
黄毛一如既往并且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嘞!”
……老四的身手不弱,把军弩挂在身后,整理了下腰后箭筒,一伸手,攀住石堰便往上爬。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攀爬至崖顶。只见这个喜欢憨笑的男人在崖顶巡视一圈,随后惊喜的冲崖下喊道:“二哥,上面没危险,赶紧上来吧,这里有好大一片椰子林!有好多的椰子!”
黄毛惊喜万分,心想,椰子林?太好了!今天可真是大丰收啊!于是,他随着四弟刚才攀爬的路线,不一会儿便也攀至崖顶。入目皆是惊喜。只见一株株像是大伞般的椰树仿佛顶天而立,树顶三三两两的椰子看起来都已成熟。老四抽出斧子,动作熟稔地爬至树顶,敲下一颗椰子抱在怀中,双腿盘着树干,直接在树上就砍开椰子壳,抱住长饮一大口。“二哥,这真甜啊!”
“玛德,赶紧下来让我喝一口!”
黄毛笑骂道。……两人在石崖大饱口福一番,随即商量了下,决定还是先去沙滩上寻找那三女的院落。反正这片椰子林也跑不了,等回去时再来采摘一些带回去,给大哥他们尝尝鲜!下了山崖,一如既往的老四先行,黄毛断后。只不过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消失在石林尽头时,刚才那片石崖顶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上半身精壮的肌肉暴露阳光下,魁梧矫健。身后背了三根竹竿制成的扎枪,恍如三柄利剑。……走过一片浓密的草丛,两人来到了沙滩上,大老远便看到那座规模颇大的院落。欣喜之下,即使保持着警惕之心的黄毛也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他手中有枪,还是连发的,身后老四手中有弩,虽然威力没枪大,但精准度却比他黄毛用枪射击时还要准上数倍。所以,两人有恃无恐。来到院落门前,发现院围都是用树叶树枝遮掩的蹩脚陷阱。黄毛对这陷阱嗤之以鼻,颇为不屑——想当年,他们在缅甸热带雨林中追杀一个本地土著时,那些当地人做的陷阱可比这高明无数倍。先是绕到院门前,透过木栅门的缝隙往里看了眼,发现里面应该是没人。便冲身后的老四招招手,示意后者先冲进去,而黄毛自己则是拿着手枪在后面蹲点——这个举动并没有引来老四王玱的不满,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二哥习惯于藏在兄弟们背后出谋划策,几乎从不正面和敌人周璇交锋。以前都是三哥‘狼牙’冲锋陷阵,今天轮到他老四,也是自然而然的理所应当。王玱一脚揣开木栅门,翻过门口巨石来到院中,还没站稳便将弓弩架在胸前。扫视一圈,确定没危险后冲身后招招手。黄毛随即翻身而入。院内没甚惊喜之处。两人在木屋内巡视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熟肉和淡水,还有一张虎皮。至此,黄毛推测,这院落中应该是有男人的。那三个女人绝对是在撒谎。为啥?就凭她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宰杀一头猛虎?黄毛发现这个院落做的很好,很适合当做一个长久的居栖之所。有火灶,能做饭;有水罐,灌里还存有不少淡水。他在两个火灶旁边转了转,看到其中那个模样奇特的火灶,看见上面摆置着几个空瓶,灶台表面还有不少白色颗粒。伸手沾了些用舌尖轻舔了下。是盐巴。黄毛顿时明白了屋内的淡水从何而来。这院落里的人可真聪明。知道蒸馏淡水,还知道用海水做出海盐……这两件木屋搭建的也很好,遮风挡雨。他心想,以后再也不用露营了,有家了,真好……老四王玱好像知道二哥心中所想,憨笑问道:“二哥?要不,咱们搬过来住吧?”
黄毛咧嘴一笑,“不搬过来住的是傻帽!”
……看了眼太阳,推测出这会儿应该已经下午四点左右了。黄毛说道:“咱们先回去找大哥和老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玛德,早知道这个院落是这样,昨晚就应该搬过来住。”
老四憨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