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陆浮生非常失望地喊道。聂远哈哈大笑,“我已经给了你三员大将,还不知足?再者说,我跟你去也起不到啥作用,就这一身肥肉,说不定还拖累了你们脚步。毕竟,我可不像某些人,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年轻小伙似的天天提着刀到处砍人……”陆浮生扭过头,看宅院的中/央。提着一把短刀的老者,面目肃然,身上的布衣满是豁口。而他对面则站立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黑T恤,短发,手中握着一把古朴长剑。十分钟前。老者王刀出于谨慎心理,想要和据说剑法能独当一面的陆建比划两招,意义旨在想掂量掂量这三人的具体水平。这三人,一个擅长枪药,一个擅长毒/药,这两种危险性都太大,于是,王刀便挑上同样擅使冷兵器的陆建。交手过后,就是如今这个画面。“算是平手了吧……”陆浮生转脸说道。听到这话,王刀收回兵器,走回少爷身边,轻轻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也没啥丢人的,毕竟如今的身子骨不行了,比不了年轻人。”
说完,抬头看向聂远,问道:“你真的不跟去?要知道,浮生可是你聂家的独苗苗。”
胖老头儿挥挥手说道:“我如今是聂家暂代家主,身份干系重大,并且十分敏感……当年聂家有个祖宗曾和庙堂之上的人定下规矩,不得干扰参与庙堂之事,而望州陆家虽然不属庙堂,但其中应该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若出面,很可能会惊动上边的人,到时就不是普通的江湖之争了……”聂远虽胖,但精神抖擞,特别是说完这段话,双目迸发精光,他傲然说道:“更何况,既然是我聂家的种,没理由躲在襁褓之中,身为聂家男人,就应该迎难而上!我很喜欢浮生的那句话,有人来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就应该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麻烦!”
……聂榆的脸上总是挂着墨镜,让旁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自从昨晚讲完那个漫长的故事后,他便恢复了往常寡言少语模样,一直到现在,他嘴里都没蹦出半个字儿。早饭也没吃,水也没有喝一口,就如同一个机器人般伫立于宅院的大门口处——他似乎早就猜到陆浮生的打算,就在这里站着,等着众人的出发。刚才,王刀与陆建的交手,他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作如此评价——身为王刀的‘老朋友’,他对其的刀法招式早就熟稔,王刀的功夫喜走诡异路线,喜欢以静制动,讲究的是不出刀则已,一出刀便朝致命处攻击,这种刀法出自聂家的《天刀》刀谱,但又有些不同,少了几分霸道之气,增添许多阴狠,是经由王刀改良,脱胎而成。而陆建的剑法,也就是那所谓的‘君子剑’,讲究大开大合,招式光明磊落,就如同一位坦荡荡的君子般直来直去,每一剑刺出,都保证至少有三个后招来防卫自身要害,不给对方可乘之机。所以这两人对上,犹如乌龟对长虫,拼的并不是招式和功夫,而是体力。谁能挺到最后而不倒下,谁便是胜者。所以,年长身体走下坡路的王刀,便输的有些冤。聂榆看向一身傲骨的陆建,轻轻点头,算是对他的认可。陆建感受到了,同样点点头,算作回应。只不过,这位君子剑坦荡荡的剑客却仍是一副高傲模样。以微见广,这即将加入队伍的三人,应该都不是庸手。……一切准备就绪,六人收拾好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如今出门,如果想要啥东西,只需要带个手机,便能随时花钱去买。临行前,胖老头儿聂远拉住陆浮生,来到宅子后院中。陆浮生并不知晓这位胖老者神神秘秘的举动是为何,但一想到对方绝无害自己的可能,便乖乖跟在其身后。走进后院,发现这里鸟语花香,清晨熹微的阳光照射进来,将面前这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小花园,映射的赏心悦目。花园旁边有个走廊,样式古朴,青砖木岩,走在其上感受着晨风扑面,更觉心旷神怡。走廊尽头便是一扇木门,从外观来看,里面的房屋面积应该不小。胖老者轻轻推开门,霎时间,一股浓重的墨香扑鼻,只见里面书架耸立,至少有数十排,上面摆满密密麻麻的书本,陆浮生走进来后,从最近的一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这个原本目不识丁的汉子,挺会装模作样,随手翻开扉页,点头称赞道:“这上面的字,写得真好。”
这些日子以来,陆浮生跟着王刀学了很多东西,但多为偏杂,各方面都有涉猎,其中在认字方面,最让他头疼——最基本的拼音是学会了,可如果手中是一本小学生课材,上面标注有拼音的话,阅读起来也费不了多大劲儿,关键是这本书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看着的确是好看,但没有拼音,他也只能望而兴叹,继而拣啥夸啥了。聂榆是位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精,一眼就看穿这小子是在硬着头皮强撑,但他也不揭穿,嘿嘿笑道:“这些东西,便是咱们聂家积攒了千年的财富,小子,你若能将这些书全部看完,那我可以拍着胸脯给你保证,这世上,再无可难到你之事。”
“全部看完?你再借我十双眼睛也不够用!”
陆浮生原本是想说‘十个脑子’,但话到嘴边,兴许是怕对方看不起,连忙改成‘十双眼睛’,意思是说——老子脑袋聪明着嘞,只不过这里的书太多了,我眼睛不够用。“谁说用看了?”
聂远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丢给陆浮生,他微笑说道:“这是一个随身听,你收好。”
胖老头聂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东西,走到陆浮生面前,塞进去后者耳朵中,解释道:“这是一个微型蓝牙耳机,续航大概在十个小时左右。”
瞧见陆浮生眉间的疑惑,老头负着手,哈哈笑道:“咱们聂家千年来的知识、以及搜罗来的各种武林秘籍、包括近些年外面的秘辛情报,全都记录在这个随身听中,我用现代科技将书本上的文字,全部转换成语音,往后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戴上耳机,多听听,不用你看……”这考虑实在太周到了,本就识字不多的陆浮生,感动倒真想抱着老头亲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