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按道理，他们的粮草早该没了。”

准噶尔和沙俄军队远征东方，行军时间太长了，岳飞在得到他们将要犯边的消息后，就开始对两国情况进行调查。　　从细作回报的消息看，准噶尔和沙俄军队出征随带的粮草并不多。　　就算到了漠南，有蒙古诸部对他们进行粮草补充，但草原又不是什么物产丰饶之地，蒙古诸部能拿出多少牛羊来养活这六十万人？　　“但事实却是，他们的粮草并未耗尽。”

郑克均摇摇头道：“岳将军不必想那么多，以不变应万变，我就不信蒙古人和沙俄人把乌克兰粮仓搬过来了，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拖到啥时候。”

郑克均也很奇怪，蒙古人和沙俄人，哪来这么多粮食，比特么自己还富。　　但已经如此了，那就只能拖，如果对方养六十万人，自己养十万人，结果还是自己被拖死，那郑克均也认倒霉了。　　可郑克均不信这个邪。　　“报。”

就在这时，一名信兵匆忙闯入房中，向郑克均和岳飞单膝拜倒。　　“禀报燕王，禀报岳帅，刚刚斥候探回消息，蒙古军和沙俄军昨夜连夜拔营，大军已经往西而去。”

“什么？”

岳飞吃了一惊：“昨夜拔营，为何现在才报？”

“禀报岳帅，蒙古人留了一批羊在营中，通夜举火敲鼓，我们的斥候不敢距离太近。　　蒙古人便趁着昨夜的雾气，度过了葫芦河。　　等今天早上我们斥候探营时，已经是一座空营。”

郑克均微微皱眉：“他们数十万人撤军，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不合理吧？”

“禀燕王，敌方的营地是背河而建，绵延十几里，但从十天前，他们就对营寨进行了封闭，除了攻城部队进出，其他营门全部下栅。　　一直以来，我们都无法抵近侦查。　　我们今天深入敌方营中，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葫芦河上，修了四座浮桥。　　而河的对岸，早已被他们严密把守，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他们昨夜应该是以羊鼓置于大营四周，全营灯火通明，所有部队从四座浮桥撤退，进入葫芦河对岸的山谷。　　我们斥候最多能侦查十里之外，他们在大营中央完成撤退，我们实在难以发现。”

信兵自知失责，不敢抬头。　　郑克均和岳飞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　　蒙古和沙俄联军，不但有极为厉害的统帅指挥，同时士兵军事素质也极高。　　刚才信兵说到的只是表象，十几里的营地，全营戒严，从中间五里范围修桥补路，完成撤军。　　听上去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是极难。　　首先五六十万的部队，要完成没有喧嚣的撤军，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世上最难控制的是人，比人更难控制的是马。　　就算人衔枚马戴笼，也难保会出差错。　　甚至最简单的走路问题，哪支部队走哪条道，才能有条不紊，不引起冲突，做到绝对安静，都非常考验统帅的部队调度能力。　　能够悄无声息完成这么大规模的撤军，足可见其统帅的军事素养，以及士兵的纪律性。　　另外搭建浮桥避免木屑顺流而下，修筑道路如何处理渣土，以及全营戒严条件下，部队的生存问题（部队很多物资是要就地取材的，比如水，草，树木等），都是很难的事。　　蒙古和沙俄军，能够办到这些，就说明这都是精锐部队。　　不过也不意外，准噶尔聚集起来这些部队，就是和满清打了近百年的部队，其战力可见一斑。　　而沙俄的部队，是索菲娅从克里米亚战场抽调出来的，他们都与奥斯曼土耳其打了无数仗了，堪称百战余生。　　这两支部队都不简单。　　他们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装备。　　如果放在纯粹的冷兵器时代，面对这两支部队，就算是岳飞也不敢托大。　　“没想到我们也中了悬羊击鼓的计谋。”

郑克均笑了。　　“我等疏忽大意，耽误军情，请燕王恕罪。”

信兵赶紧请罪。　　“疏忽大意？哪有军队晚上宿营，还敲一晚上鼓的？这也叫疏忽大意？　　下次再遇到这种异常情况，就算不能抵近探查，也一定上报。”

岳飞冷声道。　　“是，我等失察，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就重了，不过军情不容有任何疏忽，否则酿成的后果，尔等就算万死，也不足以弥补。　　这次先寄军杖二十，待战后，如果没有再出错，则免，要是再出错，十倍杖刑。”

“……是……”　　信兵浑身一颤，200军杖？那和死刑有什么区别？　　别看岳飞温文儒雅的样子，执行起军法来，也是真狠。　　“立刻派出侦骑，寻探敌军动向，从速回报，不得有误。”

“是。”

信兵领命而去。　　“看来我们这次遇到硬茬了。”

郑克均对岳飞道。　　“公子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把这六十万人都消灭在了长城脚下，那我们就免了远征之劳了。　　准噶尔和蒙古有这样一支精锐部队，如果换成我们远征，末将还真不敢保证能赢。”

“哈哈哈哈哈。”

郑克均大笑起来。　　“不愧是岳帅，不怕打硬仗，好，这次我们就好好干他一场。”

……　　斥候部队重压之下，很快就探到了消息，飞马回报锁阳关。　　蒙古和沙俄军队并没有撤退，而是全部聚集到了蒙古草原上的一个草场：乌兰布察。　　他们在这里待了一天，竟然分成了十余支部队，分别向南开进。　　看行军方向，应该是长城的紫荆关，娘子关，杀虎口等要地。　　郑克均得了这个消息，立刻下令升帐议事。　　“蒙古人这是要疯了吗？他们这是想用群狼战术，分别攻击我们各处关隘，只要突破一两处，他们就能深入大明腹地。真是用心歹毒。”

“燕王，立刻发兵援助各关口吧。”

夏侯婴急切地道。　　“发兵援助？”

郑克均笑了：“夏侯将军，这么多关口，我们要发多少兵去援助?十万人全派去够吗？”

“咱们在河北不是还有数十万人马吗？援助各关口肯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