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她是圣女为何还要与她结识?你是嫌自己的把柄太少?”
慕幼卿怒不可遏,在她看来,这巫族可是整个巫国的禁忌,他身为将军又怎会不知晓这个道理?她心中不由的猜测,他对这凉月定然是不同的,毕竟她的身份可是巫族圣女。要知道,不管是盛清嘉还是巫煜城,最忌惮的永远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谁能保证此事不会被揭穿?他难道就这么的急不可耐的亲手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们的手里?!巫马云沧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般的激烈,但是他能想到她是在关心他,毕竟巫族圣女的身份可是被整个巫国所不齿的。“难道卿卿就因为凉月出身在巫族,就觉得她不该光明正大的活在众人的眼光之下?”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明知道她是巫族圣女,还未与她划清界限,难道你是觉得自己有理?”
慕幼卿心中一阵气愤。“卿卿……”“我不想与你争执这没有任何意义的事,她是高手?”
巫马云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慕幼卿迅速开口打断了他所说的话。她知晓他不赞同自己的说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没有办法改变,想让他与凉月现在划清界限自然是不可能的。这凉月应该是个极为倔强的女子,而巫马云沧,他也没有办法对她坐视不理,现在让他们分道扬镳自是不可能的。她心中非常清楚女人一旦为了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既然凉月是一定会醒的,那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了解凉月。这一切,只是为了防止在凉月清醒过后对自己出手。毕竟没有女子能容忍自己一直爱的男子娶了别人,更遑论是爱上了别人,就如徐长欢一般。“她虽然不在江湖上走动,但武功确实不低。”
巫马云沧心中无奈,一声叹息。慕幼卿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凉月又是巫族圣女,若是她苏醒后要对付自己,那可谓是防不胜防。届时,自己又该如何做才会免遭毒手?一旁的巫马云沧见她皱眉,略微思索,便知晓他心中所担忧的事何事,“卿卿,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慕幼卿闻言瞥了他一眼,眼中无波无澜,在未踏入将军府之前,自己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这般崎岖。巫国谁人不知巫族善用毒物,他在又能如何,凉月贵为巫族圣女,毒术自是屈指可数的。“凉月你是一定要让她苏醒?”
慕幼卿此刻心中慌了,心中竟隐隐有些期望她这一生都不要清醒。巫马云沧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难道她是担忧凉月醒了过后会影响到两人?“凉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要还她这一恩。”
他坚定的说道。慕幼卿闻言垂了垂眸,看来自己注定是逃不了这一劫,还真是可笑,她怎能期盼他会因为自己而放弃救凉月?她明明心中知道答案,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今好了,自讨苦吃。巫马云沧见她脸色万般难看,心中一揪,急忙开口,“卿卿,你怎么了?”
慕幼卿没有力气回答他,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一团乱麻,她真想抛下这一切,和阿爹,和表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巫马云沧见他脸色苍白,大惊失色,莫不是她生病了?慕幼卿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深深吸了口气,淡漠的说道:“既然此事你征求过我的意见,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别说了!”
见她这般决绝的模样,巫马云沧就应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没想到她竟然和叶楚然一样的想法。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湖上的浮萍,孤独的随波逐流,好似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动的自己。慕幼卿没有理会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希!望!她!苏!醒!”
巫马云沧身影一顿,当自己亲耳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口滴着血。难道自己当真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难道真的不能救她?他不由想到凉月还差最后一味药引就可以苏醒,但如今自己已经迟疑,若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法子了,他又该如何?“卿卿,我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巫马云沧眼中一片迷茫,叶楚然劝他不要让凉月醒过来,连面前自己最爱的女子也不愿让她醒过来,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我知道。”
慕幼卿淡淡的开口,如她先前所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他又怎么能够那般心狠。可她不愿救她,只因她的存在牵扯着太多的人,不光是自己,还有……巫马云沧。“为何你们都不愿她苏醒?”
巫马云沧一声长叹,难道自己当真要舍了自己的原则?当真要见死不救?慕幼卿无言,此事显而易见,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罢了。对她来说,这是两难的选择,若是救她苏醒了,那自己便会命丧黄泉,一山不容二虎,水火不相容。她相信巫马云沧懂得这个道理,不管她说救还是不救,都不能替他做决定,如今就只能看在他的心里,是凉月重要,还是自己重要。“天色已晚,你好生歇息,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
巫马云沧此刻只觉得自己如千斤重,每一步每一句都万般沉重。慕幼卿听到这话垂了垂眸,她知晓他是要出去散散心,透透气,而他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潇湘苑了吧。既是去见叶楚然,她也没有好担心的。见慕幼卿无言,巫马云沧转身离去。“替我转告叶楚然,让他明日来趟宫里,我要见他。”
慕幼卿蓦然的开口。巫马云沧闻言脚步一顿,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决然离去。眼中一行清泪,今夜,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潇湘苑。微凉的叶枫吹动这那片青竹,寂静的夜里尽是沙沙作响的声音。巫马云沧足尖立在青竹之巅,眼下的潇湘苑一览无余,风过叶落,一片竹叶瞬间席卷杀气而来。只见巫马云沧身影一闪,丝毫不在意。“长风?!怎么又是你!”
叶楚然一惊一乍的声音顿时响起,话中尽是怒意,今夜他还要不要睡了?这是没完没了了!“明日入宫去找卿卿,她要见你。”
巫马云沧没有理会奥跳如雷的叶楚然,径直开口说道。见他面色不对,叶楚然没有轻蹙,他不是回去了,怎么又来了?难道慕幼卿将他给赶了出来?他才不会相信巫马云沧会因为带着一句话专程而来,他又不傻!“你们小俩口又怎么了?”
他无奈一叹,问道。巫马云沧一阵沉默,没有说话。见他这般模样,叶楚然便知晓定是遇到了烦心事,他自是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之色。“说吧。”
他凝视着他,等着他开口。“凉月真的不能苏醒?”
他怔怔的开口。叶楚然闻言,心中一片了然,看来这小子是将凉月的事告诉了慕幼卿。他心里万般清楚凉月的性子与作为,她要是醒了,定会祸害巫马云沧与慕幼卿,救一人害两人,他心中自是不愿。只是他没有想到慕幼卿这般的聪慧,竟然这么快就摸清了凉月的性子,但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就冲着这一点,他也一定会拖些时日。“不是说了么,只要找到最后一位药引就会醒。”
他故作不解的问道。“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巫马云沧此刻没有心情与叶楚然说笑。“若是因一人害了两人,你觉得这生意划不划算?”
叶楚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巫马云沧无言,他自是清楚这一点,但是凉月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又怎能见死不救?“你是觉得自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叶楚然见他开始迷茫,缓缓的开口说道。他一脸平静,心中却是一阵汗颜,自己迟早会被这两人给累死,大事没完,小事还不断,这真的是火上浇油,他们也是闲得慌。自己明明就已经拖了时间,他们就不能等眼下这事过去了在谈凉月的事?为何非得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互相折磨?这不是给让亲者痛仇者快吗?巫马云沧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这话也没有说错,确实是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见他默认,叶楚然一声长叹,“是你要她救的?”
巫马云沧摇了摇头,当时自己已经几近昏迷,又怎会有机会开口求救?“那不就得了,又没有人逼她,一切不过都是她自愿的,与你何干?”
叶楚然白了他一眼,凉月非得要自己扑上来,怨得了谁?巫马云沧未曾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可是什么,你把这个功劳归功于她,怎么就忘了是谁多次救你们夫妻于水火?”
叶楚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凉月终究护住了自己。此事真正要说起来,最大的功臣明明是自己才对,又怎么轮到了凉月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