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齐掌柜说要买方子，秦朗看向姚默娘，不知道这件事她是怎么打算的。姚默娘略一思忖，痛快答应“齐掌柜，既然你想学做水晶肉的法子，那我就成全你，不过这价钱嘛。”

“五十两怎么样？你同意的话，我马上让人过来跟你学。”

齐掌柜说着把手伸到袖筒里就要拿钱，却被秦朗拦住。“齐掌柜您别急，我和默娘再商量一下。”

齐掌柜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出去走走，你们商量。”

齐掌柜来到院子里，就看到福生蹲在雪地上，小脸冻得通红，用一根小树枝在雪地上写着什么。他小心走到福生背后，看清雪地上的字时愣了一下，他写的是“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

正是《幼学琼林》中的【天文】篇。小小年纪的孩子，蹲在地上干瘦的一团，写出的字却苍劲有力，收放有度。比他几十岁的人写的字还要好。齐掌柜吃惊之余，对小福生产生了兴趣，蹲在他身边问道“你这字和写的东西，是谁教给你的？”

福生正写的用心，突然身边多了个人把他吓了一跳，他站起来给齐掌柜施了个礼“回齐掌柜的话，是我们丰庆村的袁先生教的。”

“那你今天怎么没去先生那里？是因为天冷吗？”

齐掌柜怜爱地看着福生，小孩子嫌天冷不去上学情有可原。谁知福生却回道“齐掌柜，晚辈不怕冷的，只是……”他咬了咬嘴唇“读书需要的银子太多了，我们家暂时拿不出。”

齐掌柜站起身，摸摸福生的头，贫苦人家的孩子要想出人头地真的太难了。这福生是个懂事的，他也喜欢，如果能帮帮这姐弟俩……秦朗看着齐掌柜走出去，便问姚默娘道“你真想把方子卖给他？”

“不然呢？”

姚默娘看看包好的水晶肉“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已经试着做了，只是一时没找到诀窍，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多神秘，迟早会被他们研究出来。与其到那时候生意中断，还不如送他个人情，赚了银子我还有用处。”

秦朗不说话了，的确这东西他现在都能做出来，百客来的厨子本事比他强多了，怎么会研究不出来。方子是姚默娘的，她决定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就看见院子里一大一小，正唠的起劲儿。福生对着齐掌柜侃侃而谈的样子，哪里像六七岁的孩童，那气度和措辞倒和袁先生差不多。这样的福生，姚默娘和秦朗都没见过。见他们出来了，福生朝齐掌柜施了一礼，继续蹲在雪地上写字。齐掌柜朝姚默娘看过去“姚娘子，商量的怎么样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价钱上还可以商量。”

“齐掌柜，就按你说的五十两，趁着天气好，下午您派人过来学吧。”

“好，姚娘子办事痛快，银子先留下，材料我会让人直接带过来。”

他回头看了眼福生，又说道“姚娘子，如果福生想要读书的话，县学那边我倒可以说上话，需要帮助您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