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堂这天一大早，县衙门口就挤满了人，大伙都想看看知县老爷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不赶紧从这种恐惧的状态中逃离出来，他们都要疯了。姚默娘带着福生跟在秦朗身后，路过德厚堂的时候，他回头跟姚默娘商量“要不要叫着周郎中？”

“叫上他一起吧，想必周郎中也想知道事件的原委。”

二人话落，德厚堂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周郎中手上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看见姚默娘几人，他先给福生行了一礼，这才对姚默娘和秦朗道“秦掌柜，姚娘子，老夫把这几天患病的人数和姓名全都记了下来，其中重症轻症也都分开记好。如果知县大人需要，把这个交上去就行了。”

“周郎中可是要去县衙听审？”

姚默娘问道。“老夫正有此意。”

“那咱就一起过去吧，您老辛苦整理的东西，由您交给知县大人才好。”

几个人搭伴走到县衙门口，那边已经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姚默娘皱了皱眉，这要是传染病，就现在这些人随便聚在一起又不做任何防护，传播的怕是要更严重了。几个人踮脚站在人群后，根本看不见里面，也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秦朗抱起福生，让他骑在自己的脖颈上“知县大人升堂没有？”

福生手搭凉棚努力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低头告诉秦朗“姐夫，大堂上是空的，应该还没到时间。”

“得想个法子进去，否则老夫手上的东西递不进去替齐掌柜他们申辩的证据就少一份。”

周郎中在人群后转来转去，始终没能找到挤进去的缝隙。好在高高举起来的福生被里面的衙役看到，他们是认识这个小秀才的“让开让开，姚秀才过来了，他是知县老爷亲自下令请过来的人，把人放进来。”

几个衙役吆喝着挤到秦朗几人身边，把人带到最前边。秦朗把福生从肩头上放下来，福生整理了衣服，跟着衙役进了后堂去见知县老爷时，那边的人已经来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衙役们宣布升堂，知县大人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他身边站着县衙里的师爷，这次院试前三的几个青年生员坐在另一侧。其中数小福生引人注目。惊堂木一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带嫌犯上堂。”

知县大人一声令下，齐掌柜和齐毅被衙役压上大堂。看着面色憔悴的父子俩，姚默娘神情凝重，要不是她提前给那些看押的狱卒送了好处，这俩人怕是要受苦了。秦朗看出姚默娘的担心，悄悄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放心，齐掌柜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姚默娘看了秦朗一眼，点点头“嗯。”

心里却安定了不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群众，看见这父子俩就想起百客来下毒的传言，人群顿时骚乱起来“该死！砍了这对黑心父子的脑袋。”

“对，让他们害人，把他们拉出去活埋。”

“让他们也喝那种下毒的羊汤，毒死他们算了。”

“让他们给死者偿命。”

“知县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百姓做主啊。”

一个死者家属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的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