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距离卫贞如此之近，虽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至少在五米。可是相比于之前在珊瑚宴上，卫贞与姜恒下棋之时，湛王爷坐在高位上，亦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如今的距离是真的很近了。湛王爷在打量卫贞的同时，卫贞也在打量着湛王爷。对于大周的这位湛王爷，卫贞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两个人还曾经在战场上交过手，不过只有一次罢了。那个时候，湛王爷年少轻狂，意气风发，骨子里的那种属于皇室子弟的骄傲，让湛王爷在南境的第一仗便打得极为漂亮。因为他与当时已经成名的司马兰阳，来回交锋了近百个回合，却是没决出胜负。最后还是司马兰阳利用自己丰富的战场经验，堪堪胜过毫无经验的湛王爷。那一次湛王爷虽然败了，可是少年打马而过的身影，潇洒风流，亦是傲气无双。所以，哪怕败了，也是极为张扬烈烈的。再之后，两个人之间便再也没有交集了。那次交手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据公良谦说，那次一战之后不久，湛王爷军中遇险，出了意外。然后……便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纵情风月，夜宿风雅，再不谈胸中志向。也是因为那场意外，建都中的的势力，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激流之下，湛王爷那潇洒风流的一幕，也不过如烟花一般，绽放之后，只留满夜空的孤寂。当初两个人交锋之时，一身战甲，头戴战盔，卫贞也并没人仔细看过湛王爷的模样。如今旧人再见，卫贞的心间并没有什么起伏。可是本来一身慵懒无骨的湛王爷在漫不经心的打量过卫贞之后，却是猛的僵住了身子。特别是对上卫贞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眸，湛王爷只觉得自己胸中的血液猛的窜至四肢百骸，激得整个人心神微恍！像！太像了！那双眼，那眼底的光，还有那如水瞳底的凌厉，都与当年那个与自己匆匆一战的司马兰阳有着太多的相似了！可是怎么会呢？司马兰阳明明在去年便已经……思及此，湛王爷微微敛眸，收起自己因为一时激动，微散的情绪。于卫贞而言，湛王爷也不过就是情绪起伏了一下，至于原因？暂时还猜不出来！不过，他们是来谈合作的，卫贞并不急着知道！“坐吧。”

回过神来的湛王爷微微拂袖，示意卫贞坐到顾决的对面。听湛王爷这样说，卫贞也不客气，莲步微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优雅。半点不见从前的爽朗豪迈！看着她莲步轻移的优雅模样，湛王爷微垂着眸，心下暗暗叹了口气。直叹自己是疯魔了，已经去了的人，又怎么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呢？走到湛王爷指定的位置，卫贞优雅落座，之后却是抬起头，直视湛王爷。三年前战场上匆匆一战，因为种种原因，卫贞并没有看清湛王爷的长相。如今近距离观察，却发现，湛王爷果然是大周皇帝众多皇子中长相最为俊美的！一身风流红衣，不同于轩辕凌霄的张狂与傲慢，湛王爷这一身红衣带着几分潇洒恣意，轻雅风流。那张巧夺天工的脸，虽然偏女相了些，却也是气质温雅，极为俊朗。特别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相比于顾决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眸，湛王爷的丹凤眼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凌厉。许是因为目光过于凌厉，所以才压下了他那张过于女气容颜所带来的文弱气质吧。卫贞悄无声息的打量着湛王爷的时候，已经平复下来的湛王爷也在悄悄的瞄着卫贞。虽然说湛王爷比顾决稍稍年长，可是到底还是晚辈，所以并不知道当年的淑慎郡主何等动人心魄。不过看着卫贞灿如春华，皎如明月的一张脸，湛王爷不得不暗叹一句。当真绝色。只是相比于三年前，战场之上匆匆一瞥的那抹身影，到底还是差了很多期待的东西在里面。可能是感觉？湛王爷心下暗暗自嘲，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息莫名流淌，坐在一边的顾决自然是感觉到了。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轻咳一声，以示提醒。湛王爷回过神来了，有些不安的别开了眼，之后才缓缓开口：“难为县主亲自走一趟，只是有些事情，除非见到县主，不然总是不放心的。”

湛王爷从三年前遭遇了那件事情之后，防备变得极重，轻易的也不敢相信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是顾决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再挑其中有一个人将消息送到他这里。除非紧急情况，不然的话，湛王爷很少真正的露面于顾决他们面前。“理解。”

因为知道湛王爷三年前经历了什么，所以卫贞对于他的解释表示了理解。“之前你与燕行便已经谈好了要合作的，这次我亲自见你，自然是为了表达我的诚心。”

见卫贞神色自然，湛王爷斟酌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听了湛王爷的话，卫贞并不急着接话，而是抬起头去看他。少女肤白如雪，容颜如玉，此时一双水眸更是复杂的看着自己。湛王爷被那双略带熟悉的眼睛看着，心间不安的跳了几下。勉强稳住了心神，湛王爷这才笑着说道：“我知道县主一定是想问，既然是诚心，那么表现在哪里？”

“我知道。”

对上湛王爷有些复杂的目光，卫贞心下也有些好奇。按理说，湛王爷自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便很难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如今算是第一次见自己，可是却如此坦然的开口。这感觉……怎么说呢？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