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随时可能来临的清剿,毛翼飞指派庄如斌、花有恨、古扎飞操练人马。统领的一干心腹已经在上次将军来时,随着统领一起离去,剩下的官兵都是愿意跟随毛翼飞的。中间有个插曲,罗有生苦苦哀求统领带他一齐走,被统领果断拒绝。所以,罗有生是唯一的一个假意追随者。这一点毛翼飞心知肚明,也毫不介意。一粒老鼠屎坏不了一锅汤,只要毛翼飞多留一个心眼,罗有生这种蹩脚的货色绝对无法得逞。当务之急,毛翼飞还要提升一下修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毛翼飞策马出了兵营,急行二十里,赶到了授艺高人的住所。毛翼飞一直把高人当成恩师,但高人不允许他喊师父。当初两人结缘,完全是一次巧合。那天,毛翼飞奉命与一队士兵去拖运物资。官兵们到达指定地点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把物资装上马车。带队的长官下令原地休息。毛翼飞独自走去河边饮水,却不慎落入水流湍急的河中。他力气虽大,但是水性不佳。只扑腾几下,就被大水湮没。所以毛翼飞忌水,前世和今生都是如此。眼看毛翼飞就要命丧河流,路过的高人使出分水的绝技,双掌一开,将大水劈分成两半,将毛翼飞留在中间的河床上,把他救下。“你技艺低微,喝个水都这么难。”
高人的语气不无怜悯。“我区区一个马前卒子,造化不大啊。”
毛翼飞倾吐苦水。“你想学艺吗?”
“想。什么技艺?”
毛翼飞见识了高人分水的神通,对高人仰慕万分。“包罗万有。我只教你一些粗浅的,让你能够自保。”
“可是,我马上就要回营,没有时间呀。”
“呵呵……这个无妨。”
高人伸出一只巴掌,“来呀,把手跟我贴上。”
毛翼飞伸巴掌与高人相贴的一刹,感到一股热力直透掌心,不由呀呀叫喊起来。高人输送的滚热真气在毛翼飞的身体经脉、头脑骨骼和肺腑五脏游走,将毛翼飞的身体提升到一个档次。接着,仍是手掌传送,将一些武学技艺传达到毛翼飞的大脑和神经。也就是说,武学方面的技艺毛翼飞就这么轻易地掌握了。这种逆天的法门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比后世流行的人工智能都强大不知多少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毛翼飞双手抱拳,正要跪下,双腿却被高人托住,弯不下去。“这是?”
毛翼飞疑惑不解。“我不收徒。”
高人面色平静。“那请问您的名号,我怎么称呼?”
“叫我恩公吧。”
毛翼飞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有人救了他,还传授了技艺,却不准他喊师父。当然,救命恩人兼授业恩师的要求是一定要尊重的。之后,毛翼飞还去高人的住处拜访过几次,都是送点瓜果点心的小礼物,也请教一些技艺上的难题。两人还就一些技艺的提升做了实践,比如飞檐走壁、闭气潜水、虚空点穴等。所以这次,到了高人住所外边,拴好马,毛翼飞并没有贸然上前敲门,而是望着里间灯火,探询地喊了几声恩公。“吱呀……”木门开了,高人伟岸的身姿闪现在门口。他的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身披白色长袍,下颌一绺花白胡须,好一副道骨仙风!“恩公!”
“看你风尘仆仆,又是大晚上的,定有要事相商。”
“正是。”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高人直视毛翼飞的双目,仿佛看穿了他的肺腑。“恩公帮我。”
毛翼飞简单明了,他太了解高人了,这种人不摆谱,但十分靠谱。“进来说。”
两人进了屋,高人关上门。屋内依旧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盏昏暗的油灯。墙上挂着一件蓑衣和一个斗笠,还有几条鱼干,几块熏肉。高人给毛翼飞泡了一杯茶,坐到毛翼飞身边,打量着毛翼飞,问:“怎么了?”
毛翼飞就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高人眼神炯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啊?我还没说,您就知道啦?”
“当然。”
高人自负地捋了一下胡须。“您会读心术吗?”
毛翼飞忍不住发问。高人摇头。“那您凭什么晓得我想什么呢?”
毛翼飞好奇地注视高人。作为兼具古今阅历的穿越重生者毛翼飞,对世界的探索仍在持续。他自信地以为,高人一定是通晓某种上古流传的法术。但高人的回复摧毁了他的自信。“我之所以知道你要什么,是基于对事物发展规律的判断。你告诉我,将军临走时威胁你会后悔,那他定是要对你采取报复。而你呢?自然要想着如何防御。”
“是的,没错。”
毛翼飞开心地笑了。与高人聊天,可真是一种享受啊。“跟你说吧,我能教你的,差不多都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你得自己揣摩。”
“啊?”
毛翼飞有点着急,“那万一,将军带点厉害的角色来剿我,我该怎么应对呢?”
“嘿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毛翼飞一时语塞。“你是一个小卒的躯壳,神仙的头脑啊。”
高人继续点拨。“噢,我懂了。”
毛翼飞明白,高人是要他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要消灭一个人的肉体,方法千千万。但是,要夺走一个人的才智,那是万万不能。”
高人端起茶杯,递给毛翼飞,“喝点水,快凉了。”
毛翼飞接过茶杯,仰头喝了两口低温的茶水,起身道:“我该走了,恩公。”
“今晚没有月亮,你可得小心!”
高人忽出奇言。“哦,好的。”
毛翼飞没有多想,只当是一种善意的规劝。他甚至有一点好笑,自己这么神通广大,还怕走夜路么?没过多久,他就深深体会到了高人的苦心。在拍马经过一片树林时,小道上忽然卷起一股狂风。马儿惊叫着扬起了前蹄,任毛翼飞如何拍哄都止步不前,原地转着圈儿。毛翼飞忍不住叫骂:“你这冤家,跟我耍什么性子?我是给你少吃了还是少喝了呀?”
马儿嘶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毛翼飞不得已下马,手拉着缰绳,看了看周边,自语道:“没什么古怪呀。”
“别动,我尿个尿先。”
毛翼飞一手捉着马缰,走到路边小解。接下来的一幕,吓得毛翼飞差点尿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