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
叶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敲门声。姜软软惊慌失措把男朋友藏进衣柜里,田嘉誉开了门。叶馨一看到田嘉誉就笑眼弯弯:“嘉誉在这干嘛呀?”
田嘉誉扬了扬手:“姐姐在帮我上药。”
叶馨把手里的点心交到姜软软手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软软,嘉誉因为你手受伤了,你要多多照顾嘉誉知不知道?”
姜软软点头如捣蒜。叶馨:“帮他擦擦手,拿拿水什么的,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不用讲什么避嫌,那些网上的言论,回头妈妈帮你澄清去。”
姜软软:“……”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叶馨越看田嘉誉越喜欢,干净阳光的少年,胳膊血肉模糊都不愿意放弃女儿,比那个冷冰冰的顾屿琛好多了!过日子嘛!还是要有温度才舒坦。女儿不懂,她就要替女儿把好关。“以后你们就在一块吃饭吧,妈妈和你淑芬阿姨也一起,不会有狗仔乱写的。”
她一锤定音,哼着小曲离开了。姜软软望着叶馨的背影,忍不住吐槽:“我妈现在一点都不像抑郁症。”
“嗯,咱俩结婚,保管一手结婚证一手出院证。”
田嘉誉调侃道。姜软软白了他一眼,突然感觉后背凉凉的。一回头,男朋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姜软软:“我妈瞎说的,你才是我男朋友。”
顾屿琛淡淡道:“不用你擦手喂水的男朋友。”
田嘉誉连忙把两只手背到后面:“姐夫你别看我,我害怕。”
他看起来纯良又无害,顾屿琛的疑问消失了两分。即便他有目的,也是为了得到软软。伤害软软的事情,他不会做。顾屿琛走后。田嘉誉在背后,露出了个恶劣的微笑。只要能达到目的,软软受些轻伤又怎么样?姜软软转过头,他把胳膊伸过去,委屈巴巴:“刚刚都在叶阿姨面前说了要给我上药,就不能反悔。”
姜软软把他胳膊上的纱布解开。磨蹭到墙壁的地方能看出一大片血沙,看上去十分严重。“会不会留疤啊?”
演员最怕身体部位留下疤痕,很多角色都不能诠释。“救下姐姐,留疤也值得。”
田嘉誉声音很小,像是喃喃。姜软软愣了下,沾了碘伏的棉签在他胳膊上轻轻擦拭。半晌,才回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别怕狗仔。”
田嘉誉笑起来。姐姐,真好哄呢!没几日。剧组再次开工。反正田嘉誉演的顾川宇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过方胜男,胳膊上的纱布正好不用化特效妆容。两个人飙戏飙得酣畅淋漓。下戏之后,姜软软拿毛巾擦着汗:“你进步了好多。”
田嘉誉:“林导调教的好。”
他坐在姜软软身边,递过去一瓶水:“你说,顾川宇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人喜欢?”
姜软软一愣:“喜欢啊,方胜男就挺喜欢的。”
“那你呢?”
田嘉誉追问。姜软软抿了抿唇,试图解析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作为观众,会不会喜欢顾川宇这个角色吗?”
田嘉誉笑起来,看向远方,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有一滴水珠从他唇角划过喉结,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只是另一面,却被树叶投下的阴影掩盖,看不出表情。一半光,一半黑暗。这就是他。也是……顾川宇!姜软软皱眉,认真的想了下:“你演的顾川宇还挺有魅力的。”
田嘉誉偏头看她:“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姜软软:“你听我说完。”
顾川宇是一个矛盾体,亦或者说是一个阴阳人。他一半生活在阳光中,一半躲藏在黑暗里,方胜男就是滋生他黑暗的一把钥匙。他们两个共同在黑暗中沉沦,试图挣扎,却又被生活重重拉下。最后,顾川宇为了救方胜男打死了一个人,方胜男看着他锒铛入狱,她每个月都会去看他,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们交换了身份。完全在黑暗中的方胜男代替他,大大方方走进了阳光里。双面变成一面,而另一面,却永远留在了监狱。片尾最后,是顾川宇的独角戏。他在监狱里打架,不服从管教,和来看他的父母争吵。他的刑期被一次次加长。他,留在了暗处。姜软软抿了抿唇:“这是一部很压抑的电影,因为他们彼此都像是刺猬,即便拥抱,也满身刺的扎痛对方。”
“如果我在生活中,遇见了顾川宇,我没有把握拉他进入光明,但我想,我会试一试。”
姜软软拿了一片树叶放在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有时候,真的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一步,说不定对方就可以留在阳光里。”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的。”
田嘉誉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他所有情绪,看不出喜怒。他的声音闷闷的:“会有人愿意去拯救顾川宇吗?”
姜软软:“当然啊!”
田嘉誉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电影出来后我被骂死呢!”
姜软软锤了他肩膀一下:“你担心什么!要被骂也是我被骂好吗?一开始就是方胜男挑事,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有光明的未来,简直太找骂了!”
田嘉誉笑出八颗牙齿,阳光打在他脸上,特别干净澄澈。“那我就放心了,男女主演,总有一骂,感谢姐姐替我挡刀!”
姜软软要气死了!这都什么熊孩子!可她只要一凶,田嘉誉必然可怜兮兮的伸出胳膊。姜软软:“……”心虚,自责,愧疚。只能缩着脖子答应他的要求。另一边。场工宣判,判处了十年。姜软软去看了他的庭审,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还一直在忏悔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的妻子和孩子哭成一团。看见姜软软的时候,目光都如同刀子一般。“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害了我爸爸!”
一个小女孩堵住姜软软的去路,拿小石子狠狠砸她!小女孩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像是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一样。她哭喊着:“爸爸本来不会被关起来的,都怪你!”
“他都答应我,要带我去游乐园了!”
姜软软抿了抿唇。以小女孩的穿着和场工的家境。他不会有钱去游乐园。她蹲下,问小女孩:“告诉姐姐,爸爸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