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练几年的兵,又不是上阵打仗,别哭了。”
裴晋源轻轻的揽住我的腰,让我的脸靠近他的胸膛:“你真是个傻姑娘,这点小事也值得哭,再者说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了,这是一件多好的事啊。”
我摇摇头,脱口而出就想告诉他真相,可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我不能告诉他,我不能毁了他,等他在那风沙遍地的太古城练兵归来,就是功名在身的人,不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裴家二公子,这是他的前途,他的未来。“那你去了太古城之后,要记得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告诉我你的近况。”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道。“不,我要每天给你写一封信,锦荷,你一定乖乖的在裴府等我,等我练兵归来,定然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此时的晋源就像是个孩子,在说着属于自己的天荒地老的情话,而我痴迷于这样的情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知道,只要我们彼此坚持,就一定能度过眼前的困苦,迎来一个崭新的明天,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来对抗这黎明前的黑暗吧。“砰”的一声,是这茶盏触碰在额头上的声音,沐子宸跪在独孤离傲的脚下,瑟瑟发抖着,而独孤灵潇则是笔直的跪着,和独孤离傲彼此怒视着。“凭你,也想娶朕的皇妹。”
独孤离傲咬着牙齿恨恨的说着,看着地上的沐子宸,浑身是掩饰不住的愤恨与轻蔑。“罪臣沐子宸自知配不上公主,但公主与子宸情深意切,罪臣不敢辜负公主的一番深情厚谊,还望皇上成全。”
沐子宸头磕的更低了,几乎要把头埋到地底里去。“皇兄,望你成全,灵潇自出生以来从没有求过皇兄,这一次,希望皇兄不要乱点鸳鸯谱。”
独孤灵潇一脸倔强的看着独孤离傲,一张小脸是掩不住的执着,仿佛只要独孤离傲不答应,她就永远不起来一样。独孤离傲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和独孤灵潇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着,气氛一时冷凝了下来。冥言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带着外间清凉的风,直吹独孤离傲的面门。冥言跪下去行礼道:“皇上,裴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要不要”“请裴大人进来。”
独孤离傲缓和了语气说道。裴怀嵇依旧是工工整整的官服,没有一丝褶皱,头戴羽林翎,面容平淡,古潭无波。简简单单的行完礼后,裴怀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独孤灵潇,又看了一眼沐子宸,觉得这少年分外的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多年前来大翰的黎国质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裴景铄战胜黎国的胜利品呢。裴怀嵇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对独孤离傲说道:“今日来是有事相求与皇上,还望皇上恩准才好。”
独孤离傲叹了口气道:“裴爱卿,是朕对不起你啊,朕的皇妹一直嚷着让朕把他许配给黎国的质子,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臣今日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了,臣的二儿子晋源无才无德,到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实在是配不上灵潇公主啊,皇上,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不成全呢,民间可是有句俗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裴怀嵇心里想的却是你独孤灵潇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反正只要不嫁给我的儿子就好了。独孤灵潇略微思索了一会,看着裴怀嵇道:“堂堂大翰的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质子呢,这让我们大翰颜面何存?”
“皇上,我们与黎国素来是面和心不合,大大小小的战争也打了上百场了,战争导致民生凋敝,国库空虚,如果两国联姻的话,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裴怀嵇回答道,眼神灼灼的看着独孤离傲,见独孤离傲脸色有所松动,接着又道:“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皇上也不希望公主整日愁容满面吧。”
裴怀嵇的确是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独孤离傲的顾忌,其实,独孤离傲只是害怕放虎归山,但转念一想,这黎国这么多的皇子,怎么轮也轮到他这个最小的儿子来做呀,两国联姻,也的确是个好主意。“既然裴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朕就成全你们了,给黎国发一封文牒,告诉他们准备准备一下婚礼。”
独孤离傲淡淡的吩咐道,然后对独孤灵潇大声喝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独孤灵潇抽了一个鼻子,给独孤离傲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多谢皇兄成全。”
随即,起身拉起沐子宸走往外面走,脚步极快,像是要逃离一般。独孤离傲看着一动不动的裴怀嵇道:“裴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裴怀嵇看了一眼独孤离傲,见独孤离傲已经恢复如常,这才开口道:“皇上,臣想让皇上封一名女子为三品掌司,这名女子因为错过了上届的女官考试,而不能入选,臣感惜这名女子的才华,特来请荐。”
独孤离傲走下高台,走到裴怀嵇的身边道:“明年便是女官考试,到时让他来参加考试不就行了。”
“只是她的考试证明不见了,臣也是无奈。”
因为苏锦荷的什么证明都没了,裴怀嵇也不能私自将苏锦荷安插在宫内,而且女官的考核是很严格的,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还不如这样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有了裴怀嵇的引荐和裴家的支持,苏锦荷也可以更方便的行事。“那好吧,既然是裴爱卿的引荐,想必也不是什么庸碌的人,她叫什么名字?”
独孤离傲漫不经心的问道,眉宇间是满满的不在意。“苏锦荷。”
独孤离傲点点头,似乎是呢喃了一句什么,裴怀嵇没有听清,只听得独孤离傲吩咐道:“那就拟旨吧。”
“晋源。”
我轻轻的叫了他一声,他回头,对我笑道:“今日不用去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