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起,丰不收的脸上全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听得刘永铭的这句话,那丰不收难得得笑了一声:“六爷玩笑了。此人是我家主人精心培养出来的。”
“这种人还用得着精心培养?”
丰不收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上官汲,说道:“见官惧三分,一般人哪里有不怕的。我家主人要找的就是这等看着就有脾气之人,但也因此不好管教。”
刘永铭笑了一声:“还想培养一些琴棋书画?”
“是。但又不敢请棋界泰斗来教,怕暴露其身份,结果就只学了个四不象,倒是让六爷您看笑话了。六爷您好像知道他不是秦王世子?”
刘永铭笑道:“真正的秦王世子孤已然找到了,自是知道他不是真货!”
丰不收脸色一沉,道:“我家主人花了十几年的功夫才培养出这么一人来,六爷只肖这几日便被您破了的功!难怪来的时候他老人家让我多加小心你!”
刘永铭笑问道:“他真的只是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而让替伏这么深的婢女下毒害我?没别的原因?”
丰不收摇了摇头,道:“没有!”
刘永铭哈哈笑道:“不,不对!你说谎了!”
丰不收一愣的功夫,刘永铭又接着说道:“你没那种本事将人派进宫里!将人派进宫里的是陇西县陷害宫千树宫县令的那一位大人物。你家主人并不是他!”
丰不收深吸了一口气,道:“六爷您又知道了?”
“哈哈哈!很简单呀。你们行的是绿林之路,而与你合作的朝里的那位大人物行的是白道之途!根本不是一路人!而且你们之间出了点小毛病!你们想将他拉下水来,而他想把你们给灭了!”
丰不收摇了摇头。“怎么?我说的不对?”
丰不收叹道:“都对!只是感慨六爷好似什么都料到了。不知道六爷为何会知晓?”
刘永铭笑道:“你家主人在意的是那笔前朝留下来的宝藏,而那位大人想要做的是搞乱朝廷,好从中取利!如何搞乱朝廷呢?他在朝里生事,你们得在地方上配合。但你家主人做事十分谨慎,并不想贸然行事。这让那位大人很不开心!正好,上官汲这小子因为输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想要出口恶气。”
丰不收认真得听着。刘永铭接着说:“于是那位大人将以前派出潜伏进宫里婢女拉出了台面,下毒害我。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令朝廷有所震动,但又不会至乱。毕竟我只是个无权无势什么都不管的皇子。二是可以利用婢女的嘴,将‘秦王世子’给供出来。而后皇帝自然会专心对付你们,而不会去想朝里到底是谁在做怪!”
丰不收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刘永铭又说:“你们之所以会找个人去冒充秦王世子,是因为你家主人年纪大了,与秦王世子的年龄出入太大,不好假冒,所以得安排一个人出来!”
丰不收原本有些欣慰的脸再一次沉了下来:“你、你如何知道?”
“内务府那一件玉佩就是你们偷走的!那可是二十年前就已经丢失的了。也就是说,你家主人的这个计划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实行了!换言之,你家主人的岁数不可能低于二十岁,更不可能刚出生就会有这等心计来谋划!他至少四十岁以上了吧?”
丰不收道:“如六爷所料!玉佩是我亲自盗走的!”
刘永铭哈哈笑道:“不可能!一定是内务府里有你们的人!”
“现在没有了。”
“嗯?”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你说是的那个被我剁了一只手,活埋进乱葬岗的贪吏么?”
“是他,他以前管宫库的,后来去管了粮仓,谁知道最后还是死在了六爷您的手上。”
“要怪也只怪他自己命不好,遇上了我这么个混世阎罗。二来要得怪他自己太贪了!”
“他若是不贪,我也没办法通过他盗出那块玉佩来。”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孤明明知道你说的可能是实话,但又觉得你说这话是想掩饰那位真正在内务府偷盗之人的身份!”
丰不收马上拱手说道:“小人所言皆为实话,不敢对六爷有所隐瞒。”
刘永铭笑道:“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反正在六爷面前也藏不住事。”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你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让那两个蟊贼来盯我的稍,调走我身边的随从,你是怎么想的?或者……或者这么问吧。从一开始,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对吧?”
丰不收苦笑了一声,应道:“对!这还得怪那刘永铿。哦,就是上官汲。他花销实在是太大了。我家主人都没他这么阔,因为输给了您一千五百两银子,我们用度一下子紧了起来。派人跟踪您,还真是想绑了您,从您身上捞点银子使唤!毕竟……毕竟白露亭一下子就拿出三升黄金粒来,放眼整个长安城,能有这个手笔的人可不多!”
“哈哈哈!”
刘永铭笑了起来。“你引我来这里,其实是真想绑架我?但你现在好像不想这么做了,要不然不会与我说这些话吧?”
丰不收道:“是!我家主人原本是想与你聊聊的。但一想到您的脑袋太过好使,怕下一次再见到您的时候被您算计,所以他就不来见您了,而是让小人来会一会你。”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这不是你家主人的意思。因为你家主人根本不在长安城!”
“今日午后刚到的!正是因为来的仓促,没有准备才不敢贸然见您。况且没有他的命令我也不敢杀上官汲。”
“哦?杀上官汲是他的意思?”
“对!”
刘永铭说:“其实你们也用不着杀上官汲的,毕竟那是你们细心二十年才培养出来的人!”
“不杀不行了!他惹出来的祸已经够多了!再让他活着,怕是连我家主人都得有性命之危!宋宪原本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再加上您……呵呵,我家主人还有大事要做,自然不能陨命于关中。”
刘永铭点头说道:“你家主人倒是真有意,我突然也想会一会他了。他有什么事情要你转告的?”
“想与您做场交易!”
刘永铭一听交易二字,两眼便开始发光。原本他是想走近了与丰不收细谈的,却发现丰不收手里的短剑却没有收起。刘永铭觉得靠近他绝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便值在原地不动了。刘永铭又道:“好!孤最喜欢的便就是做生意了!长安城谁都知道本王的产业最多,说说吧,你们有什么可以卖的,本王又有什么可以买的?”
丰不收道:“小人会告诉您那位大人物是谁,并且将他通敌的证据交给您。作为交换条件……其实也不为难您,就是以后汉国朝里有些事情,您帮称着我们点就行了!”
刘永铭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六爷为何发笑?”
“这一次我若是与你们合作了,那下一次你们又要将我通敌的证据交给谁?又要与谁合作呢?”
丰不收犹豫了起来:“这……六爷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应该的!六爷现在虽还不相信我,但我一定会让您相信我的。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事情以求得合作!任何事情!”
“哦?任何事情?”
丰不收肯定得回答:“任何事情!”
刘永铭戏虐得说:“去,脱光了到长安城各大街市跑一圈去。”
“什么?”
丰不收对永铭并不了解,对于他的性格更是捉摸不透,完全跟不上刘永铭的脑回路。刘永铭笑道:“开玩笑的!”
“我们可以暗中助您夺嫡!”
“本王对那把椅子不感兴趣!本王只对钱感兴趣!”
丰不收苦笑道:“这也是我们缺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今日怕是谈不拢了!”
丰不收有表情有些微妙,他虽然故作感慨,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弥漫到了刘永铭的身前。刘永铭心头一紧,连忙说道:“合作是要合作的!但不是现在,且也必不能与朝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