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客厅，宋檀儿正埋头大快朵颐，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好吃吗？”

她一抬头，正对上宋云熹的死亡凝视，吓得失声尖叫。这货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大少奶奶。”

王嫂听见她的尖叫声，小跑进来，“这位宋小姐说是你妹妹，找您有事。”

“你先去忙吧！”

宋云熹笑盈盈接过话茬，拉开椅子在宋檀儿面前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我跟我姐姐说点知心话。”

王嫂前几天才从老家回来，只知道这位精神失常的大少奶奶是宋家大小姐，对她的家庭关系一无所知。她见两姐妹举止亲昵，也不好打扰人家姐妹叙旧：“好，那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好，麻烦你了。”

宋云熹面带微笑，看起来亲和又温柔。“您客气了。”

王嫂对她印象颇佳，笑着退出客厅，把空间留给她们。宋云熹目送王嫂关上大门，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姐姐，你胆子挺大啊！”

她的指甲划过宋檀儿粉嫩的脸颊，宋檀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害怕了？”

宋云熹故意指甲一用力，尖锐的指甲在宋檀儿脸上留下一道红印。脸上传来一阵刺痛，宋檀儿咬着牙忍住掰断她手指的冲动，假装惊恐地颤抖起来。宋云熹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问你话呢，怕不怕？”

宋檀儿哆哆嗦嗦：“怕。”

“知道怕还不乖？”

宋云熹手指一转，尖锐的甲片掐着她脸颊的软肉，使劲一掐，“还敢在背后做小动作吗？”

宋檀儿疼得眼眶泛红，伸手想要打开她的手，对上宋云熹冰冷的眼神，又条件反射地缩回去。“疼。”

她嘴巴一撇，眼泪就滚落下来。宋云熹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嫌弃地松开手：“别哭了！”

宋檀儿被她吼了一声，猛地噤声，捂着嘴不敢出声。宋云熹抽了两张餐巾纸，擦了擦手指，掏出手机操作了几下，把手机屏幕戳到宋檀儿面前。“是不是你发的？”

宋檀儿捂着嘴无声流泪，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说话！”

宋云熹烦躁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宋檀儿吃痛松开手，抽泣着打了一个哭嗝：“别，别打我，我乖。”

“不想挨打就乖乖听话。”

宋云熹又把手机屏幕往她面前戳了戳，“这东西眼熟吗？”

宋檀儿定睛一看，是她下午匿名给公司股东发的那封邮件。本来她想试探一下，看看公司有多少股东对宋永昌不满，现在同盟没有钓到，反倒先有内鬼站出来了。看来在找出内鬼前，不能轻易和母亲当年的心腹联系，谁知他们有没有叛变。她抬起头，故作茫然。宋云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她还是这副蠢样子，与之前并无半点区别。不过小樊说得对，她不光演技好，城府还深。“还要给我装疯？”

宋云熹拿起桌上的馄饨碗，径直朝宋檀儿的脸上泼去。宋檀儿条件反射侧身躲过，这碗馄饨刚出锅，真被泼到脸上，恐怕她就要毁容了。宋云熹见她躲开，把碗往桌上一扔，冷笑道：“不装了？”

“别打我。”

宋檀儿往后缩了缩身体，瑟瑟发抖。“我知道你在装疯。”

宋云熹眼神一凛，一把揪住宋檀儿的领口，把她拉近自己，“温如玉私章放在哪里？”

当年公司传言温如玉早早就立了一份遗嘱，等宋檀儿成年让她接手公司，还给她留了十几亿信托基金。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她怂恿宋永昌查了温如玉名下所有的财产，没有找到那笔信托基金。她以为那个传言是公司股东为了拉宋永昌下台的说辞，谁知今天却收到了匿名邮件。今天这封邮件一出，之前那些对宋永昌不服的股东，都蠢蠢欲动。这个小疯子还真有本事，卧薪尝胆三年，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不过她没有机会了，等逼问出信托基金，她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别想着糊弄我，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搞死你。”

宋云熹朝楼上瞥了一眼，语气轻蔑，“晏沉舟那个活死人可护不住你。”

宋檀儿看着她凶狠的眼神，掐着掌心克制自己的怒火。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等她拿到那份遗嘱……“问你话呢！”

宋云熹的耐性被耗尽，抬腿就是一脚踹向宋檀儿胸口。宋檀儿猝不及防被她踹倒，脑袋撞到地板上，疼得眼冒金星。“还不说？”

宋云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朝她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宋檀儿打眼一瞥，看见瓶身上贴着“硫酸”的标签，头皮一阵发麻。这个疯女人今天有备而来，看来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既然你这么嘴硬，得给你撬开才行。”

宋云熹打开瓶盖，朝旁边的餐椅上倒了一点。餐椅的皮质坐垫瞬间发出“滋滋”声响，被腐蚀的皮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得宋檀儿一阵头疼。宋云熹目露凶光，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个时候再装疯，就真的会被毁容了。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宋云熹却早有防备，一脚踩在她的胸口。“想跑？”

她阴狠一笑，脚上加大力度，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脚心，让她动弹不得。宋檀儿挣脱不了，伸手去够旁边的椅子，想要弄出声响，让蒋姨来救她。宋云熹早就看出她的意图，又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狠狠一碾。“别白费力气了，那个老女人被你家老夫人叫走了，刚才那位恐怕正美滋滋地欣赏我给她带来的礼物呢！”

宋檀儿的手指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用力挣扎起来。“啪！”

宋云熹扬起手，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趁我好好跟你说话，别给脸不要脸！”

宋檀儿被扇得眼冒金星，怕激怒她不敢乱动。宋云熹见她安静下来，眼中闪过嘲讽：“说吧！温如玉的私章在哪里？”

宋檀儿根本就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寄人篱下，早就拿着私章去取那笔信托基金了。“不说是吧！”

宋云熹蹲下身，拔掉瓶盖，瓶口倾斜，“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