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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模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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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红山小学里,也正是午餐时间。晓晓拿出已经凉了的烤馍,就着凉水吃着。而之前欺负晓晓的几个男生又缓缓围了过来。都说大人才会攀比,其实小孩子也要攀比。不过比的东西都是些吃穿用品。尤其是上次,几个县里的男孩子,被晓晓比下去之后,同学们私下都说,晓晓都吃得起肉,你们几个天天说家里顿顿吃肉的,也没见饭盒里有肉!而为首的潘咸樊,也是几个男孩子中最调皮的。由于家里的父亲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虽然算不上有钱,但是超过温饱绝对没问题!而他们家,只有潘强在家的时候才准吃肉,潘强不在,就不许吃肉。所以不是潘咸樊吹牛,而是没有他爸爸在,他也吃不上肉!再加上红山小学的教导主任,是他家远房亲戚,本来都要留级四年级的潘咸樊,硬是被安排到了二年级,目的就是想让潘咸樊多学两年,巩固一下知识,以后好上个好初中!小孩子什么最强?当然是模仿能力最强。平时家里潘强和各种客人的谈话语气,全被潘咸樊学了去。“哎呀,我们晓晓怎么今天啃馍了?不是有一个有钱的乞丐爸爸吗?”

“难道昨天的肉是去肉铺施舍来的?”

潘咸樊拿出自己的饭盒,故意在晓晓面前打开说道,“你看看,这是我妈给我做的肉丸子,多香啊!”

说着一口就把唯一的肉丸子吃进嘴里。“我不稀罕!”

,晓晓啃着馍,皱眉说道。“也对…你从小就没妈,肯定没人爱!”

潘咸樊本就年龄大几岁,说话的语气又像个小大人,颇有孩子王的味道。几个小跟班跟在后面,也偷偷笑起来。晓晓听到,顿时红着脸反驳道,“你…你胡说,我有爸爸!”

潘咸樊一把从晓晓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口袋,笑话道,“连个书包都没有,你家是穷成啥样了?你爸真没本事,不像我爸爸,可是车间主任!好多人到家里送钱!”

说完又看到晓晓唯一的铅笔,一把就抢过来,“你这铅笔,我看你去年就在用,都这么短了,还舍不得扔?要不我帮你扔了吧!”

晓晓抢不过个子高一头的潘咸樊,铅笔在她眼皮子下,被扔出了几米远。晓晓立马跑过去捡起来,看到笔芯被摔断时,顿时伤心的哭了起来,笔芯摔断了的话,需要削很长一段才能继续用,本来就不长的铅笔,恐怕最后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了!就在这时,俞梦凝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一看到潘咸樊几人,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潘咸樊,你们几个不好好吃饭干什么?又欺负晓晓?”

潘咸樊几人被责备后,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俞梦凝转身蹲下,把晓晓扶了起来,谁料到潘咸樊忽然抬头朝晓晓做了个鬼脸,把晓晓气得不行。“晓晓,今天爸爸怎么没来送饭啊?吃冷馍怎么行呢!”

俞梦凝安慰道。“昨天有坏人来了,把我家东西都砸了!吃的都被抢走了。”

晓晓委屈的说道俞梦凝听完顿时惊讶道,“啊?怎么会有坏人!”

“不过我爸爸把他们打跑了!”

“那晓晓有没有受伤啊?”

俞梦凝见晓晓摇头,也松了一口气。“俞老师,你真好,温柔又漂亮!和我妈妈一样漂亮!”

晓晓坐回座位夸赞起来。“你妈妈有多漂亮啊?”

“嗯~~”晓晓盯着天花板想了想说,“和老师你一样漂亮!”

俞梦凝听完顿时小声笑了起来,这小嘴甜的!毕竟女人都爱表扬,晓晓的一番话,让俞梦凝乐开了花!这时,李浩也终于走到了教室门口,“晓晓!快来,吃饭啦!”

晓晓一听到李浩的声音,高兴的跳了起来,她以为李浩今天中午是不会来的。李浩打开盖子,递出饭盒,顿时回锅肉的飘香瞬间散布在教室里。“好香啊!”

不仅是晓晓在感叹,其他同学也眼巴巴的望着。就连潘咸樊也情不自禁的咽下口水。那个年代,谁能经受得住半肥半瘦的五花肉?潘咸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如果不是老师在这儿,往常在家里,他早就发脾气耍赖起来!一群学生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听着晓晓咀嚼的声音,真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不就是肉嘛,我也有!”

潘咸樊使劲刨开白米饭,寻找饭盒里仅剩的些许肉末。这个时候,李浩又拿出刚刚买的一盒彩色铅笔,递给晓晓。晓晓接过铅笔,有些惊讶。“还有这个,削笔刀,比起用刀削,又快又好!”

本就羡慕晓晓吃肉的同学们,看到彩色铅笔,更加坐不住了,他们的可都是黑色铅笔啊!晓晓赶紧拉着李浩的袖口,低声说道,“爸,这个好贵的,我用不上,你别浪费钱了,成吗?”

“用的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勾勾画画,学习才有劲头!”

李浩摸了摸晓晓的头,继续掏出一个红色的儿童书包。“爸!你还买了书包啊!”

看着红色小书包,正面还印有一只小象钢琴,晓晓又是惊又是喜。每次看到同学们都背一个书包,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虽然大部分同学的书包都是哥哥姐姐用完,传下来的,但是有一个自己的书包,每天上学跨在肩上,还是很兴奋的!新颖的儿童书包一出现,顿时让同学们炸了锅。“晓晓的新书包好漂亮啊!”

“还有那彩色铅笔,我只在文具店看到过!”

“我也想用用削笔刀,每次用刀削笔,都要断几次!”

……在同学们的灼灼目光下,晓晓的小脸赤红赤红的。不过虽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开心的要死!“谢谢爸爸!”

“傻孩子,和爸谢啥,快去吃饭吧,爸和老师聊会儿!”

晓晓拿上东西,一碰一跳的回到座位,继续享用美味的回锅肉。俞梦凝看到这番场景,内心也是羡慕不已。自己小时候,父亲从来都把好东西留给弟弟,自己哪里有什么机会用最好的?她觉得李浩这个父亲当得真好!“你对你女儿真好!”

俞梦凝微笑着说道。“对啊,女儿就这一个,对她再好也不为过!”

俞梦凝看着一脸开心的晓晓,发自内心的感叹,“真羡慕你女儿!”

李浩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笑容也浮现出来。“你今天穿的还算是人模狗样的!”

俞梦凝忽然说道。李浩听到,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是对了,不过?“人模狗样?人模人样吧?”

俞梦凝看着李浩微肿的脸,捂着嘴笑了起来,“你的脸肿的跟啥一样,不是人模狗样是什么?”

李浩听到顿时汗颜,奶奶的,早知道昨天就不打架了!等晓晓吃完午饭,李浩赶紧把饭盒收拾好,着急忙慌的出了学校,他可不想丢脸了。而且家里东西全被混混糟蹋了,还得去趟供销社才行。李浩推着独轮车,径直朝供销社走去,今天没带背篼,正好用独轮车把东西运回去。一进供销社,之前的女售货员一下就认出了李浩。连忙走过来笑嘻嘻的问候道,“大哥,今天又搬家了?”

李浩纳了闷儿,怎么他每次进来,就说他搬家,他很像有钱人吗?“这次来买点东西!”

李浩说着就朝柜台走去。“要买很多东西是吗,我知道!”

售货员跟着李浩,眯着眼睛说道。李浩瞟了一眼售货员,没有接话,直接指着柜台上说道,“我要几斤大米…”“大米、面粉还有挂面是吗,哥我记着呢!”

李浩不可思议的盯着售货员,这什么情况!看着售货员一件一件的说出李浩想买的东西,就连其他顾客也纷纷转过头来。“大哥,一共三十七块六毛,和上次一样!”

售货员说着,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在柜台上。这番操作着实把李浩惊呆了,愣了半响,终于点点头道,“你,小姑娘,很有前途…”“谢谢哥的夸奖,我叫小慧,家住在……”“谢谢您了,下次来还找您!”

售货员报家住址的时候,李浩根本没用心听,他实在受不了,付了钱赶紧开溜。对方估计是把他当做万元户了。小姑娘记性挺好,完全有当兵的潜质,不过不是李浩承受得起的!等李浩一走,旁边的同事跑来询问道,“小慧,咋回事啊,怎么还自报家门了呢?”

“你还不知道,这个大哥上次也是嘎嘎一顿买,结果没两天又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家有钱啊,你想想平常人家油盐酱醋得用多久?三五个月得用吧!他这隔几天就买,说明家里用得快,不差钱!”

一旁同事听完小慧的分析,顿时点头表示服气,“还是小慧你观察的仔细!”

小慧得意的笑了,“下次他来,我准能挖出他家地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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