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小子，根本就不是在随便书写。而是……在临摹庞老收藏的那几幅作品！而且，是刚刚，他指出，庞老收藏的，有一些小问题的作品！刚刚庞老还嘲笑他，自己没什么书画造诣，也敢在那儿指手画脚。而下一刻，人家随手就临摹出来了这几幅作品。而且形神俱备！书画这东西，临摹，无疑是高于鉴赏的！人家临摹都那么轻松，难不成还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么？庞老的脸色接连变幻了几下。他心念一动。拿出手机来，直接把路小川刚刚书写的那几个行草大字，单独拍摄下来。发送给了一个老友。接着拨通了这个老友的电话。“老周，这几个字，你帮我看看！”

他正色说道。“哦？稍等，我看一下……”“咦？”

“这不就是你上回让我看过的，你花了三十万买来的那副字？”

“之前不是看过了么！”

“疑似是晋代文人的真迹。”

老周的声音传来。“老周，你再仔仔细细看看！”

庞老说道。“仔细？”

“已经是挺仔细了啊！”

“没什么问题啊！”

“你这拍摄的也相当清晰啊。”

“就是……纸张颜色，不大对头。”

“不过也正常，手机拍摄嘛！”

老周又说道。现在的手机，像素都至少一个亿了，清晰度是没问题的。不过不同的手机之间，色彩方面肯定有差别。纸张颜色不对，倒也不算什么问题。“你确信，这就是晋代的那副字？”

庞老还是继续问。“这个……”老周有点儿迟疑。“说实话，字画鉴定，谁也不敢说百分百精准。我之前也是大致一说。现在再让我看，我只能说，有可能是晋代文人真迹。但也有可能，是宋代以后的文人临摹出来的。概率的话，五五开吧！”

“不过就算是宋人临摹的，那也相当不错了。”

“三十万买来，你肯定不亏！”

“用不着担心！”

老周说道。这下庞老沉默了。因为——刚刚，路小川就是说，这幅字，应该不是晋代的。可能是宋代之后的！现在老周也说，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宋人临摹的。这……绝对不能说是无意中的巧合。“老周。”

“其实——”“这幅字，是刚刚一个人临摹的。”

“就在我桌子上。”

庞老说着，直接把宣纸全貌拍摄下来，又发给老周。“什么？”

老周都惊讶了。“这……”“是哪位大师的临摹作品？”

他禁不住失声叫道。大师？庞老默然。你老周都是辽东省书画院的副院长了！能被你称之为“大师”的，当世之间，才几个人？看来，任婵带来的那人，其书画造诣，还超出了庞老的预料！“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过——”“我一定要调查出他的身份！”

庞老正色说道。挂断电话，他又看向其它几件路小川提出质疑的字画、古玩。他忽的发现一个问题。路小川质疑的字画、古玩，虽说他都曾找专家鉴定过。但是——几乎都只是鉴定过一次！而且他回想，专家们鉴定这些字画古玩的时候，都没给出太过肯定的建议。基本都是模棱两可。而像是其它的，经过三位以上专家鉴定过的，确信无比的字画古玩。似乎，路小川都没提出过质疑！这……绝非巧合！难道，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而庞老，因为之前的轻视，甚至那小子的名字，他都没问，都不知道。“快叫刘助理过来！”

“给那个任婵打电话！”

他高声大叫。任婵和路小川还没回到天恒公寓。半路上，就接到了庞老的电话。“朴先生，庞老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还说，以后多多交流。”

“如果再有新的古玩字画，想请你前去鉴赏。”

和庞老通话过后，任婵向路小川转达。她都有些惊讶。庞老何等身份。又是何等傲气！为了进庞老收藏室一次，不仅仅是付出二十万，任婵还动用了其它很多关系。这才勉强成功。刚刚在收藏室中，他也对任婵、朴先生不假辞色。但现在——他竟然主动打来电话，向朴先生表示友好。甚至主动邀请交流、鉴赏！任婵都不禁惊讶，这朴先生，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庞老都如此快速的转变态度。“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庞老吧！”

路小川说道。庞老作为收藏家，接触古玩字画的机会，绝对远超常人。如果有机会，通过他，接触更多的宋代之前的古物的话，对路小川有巨大裨益。他当然不会拒绝。今天这二十万，花的值了！当然代价是，路小川又两手空空了。看来还得再催催宋芸！起码——上回办户口，被坑的六千块，得拿回来吧？眼看着离着中秋放假没几天了。路小川还得跟姐姐回家祭祖呢。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毕竟也是中秋团圆节。买几件新衣服，买一些鸡鸭鱼肉好吃的，把这个节过好，还是很有必要的！想到这儿，路小川也有一些压力。那六千块，能不能顺利退回来，还不好说。实在不行——这几天自己再努努力！多按摩几次，尽量再多赚一点儿吧！回到天恒公寓。路小川又换回正常身份。主动问小晴她们，要不要按摩。“你过来吧！”

“全身的不要了！”

“就按按肩膀吧！”

“只要十块的哈！”

小晴回复。到她们房间，发现几个人情绪都不高。“路小川，我们现在也穷了。”

“金佰莱最近资金有困难，我们的工资都暂时停发了。”

“我们还好点。”

“玲玲她爸，还等着吃药呢！”

“刚才我们凑了几千块给玲玲，现在也没什么钱了，只能十元按摩了。”

小晴说道。“小晴，不要这么说！”

玲玲此时开口。“任姐现在的确困难，她好像又挤出几万块，给朴先生用。”

“朴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再困难，也能忍一忍，熬一熬。不能耽误他用钱！”

玲玲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