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历1671年,11月11日。 宜:结婚.安机械.安葬.祭祀.入殓.破土 忌:动土.上梁。 李鹤身穿素袍,推着申云惜进入陈府。 今日的陈府很是热闹,张灯结彩,有双喜字并连,红色意象装饰满了整个宅子。 陈家家主是个面色随和的中年男子,此时他眼中含笑,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 李鹤打招呼,“陈伯伯。”
见是李鹤和申云惜,陈家白很高兴的招手。 “来了呀,快快进去,守易一直念叨着你怎么还没来呢!”
“宁……宁王世子?”
陈家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申秋,似乎不明白宁王世子为什么会来。 申秋敷衍的点了一下头,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李鹤与申云惜回头,看见了来参加宴席的申秋。 “世子殿下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申秋看见李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时不时看向李鹤旁边的申云惜。 李鹤自然知道申秋来此的目的。 这家伙很明显不是来找自己的,八成是被宁王了赶出来,让他和自己的妹妹多联络联络感情,期望自家的小郡主能回家。 申秋的出现让申云惜很不舒服,也变的面无表情起来。 她和宁王府的人不对付,不管申秋与李鹤关系多好都得不到她一个正眼。 李鹤无奈,推着申云惜往里走去。 此时的陈守易穿着赤红爵弁,站姿笔直,看起来好不神气。 “李鹤,头儿,你们终于来了。”
陈守易一脸惊喜道。 “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李鹤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陈守易。 陈守易无奈,“不是都说了不用准备的嘛。”
李鹤竖起了大拇指:“今天的你很帅很威风!”
申云惜点头道:“还不错,小玉姑娘肯定会喜欢。”
见二人那么夸,陈守易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你们就别抬举我了,我带你们去锦衣卫入座,杨达和赵大人都来了,现在在那喝酒呢。”
李鹤推着申云惜来到锦衣卫这桌,在座的都是与陈守易相熟的锦衣卫。 杨达看见李鹤道:“你怎么才来呀,快快快,来喝酒,呃……头儿,你也来了?”
杨达讪笑,他还以为申云惜不会来。 申云惜撇了李鹤一眼道:“不要喝那么多酒。”
李鹤急忙点头。 众宾客入座,杯酒尽欢,有人举杯祝贺新婚佳人,场面好不热闹。 因为现场热闹,李鹤不小心多喝了两杯。 一旁的申云惜见李鹤心情好,且气氛热闹,也没有多说什么。 “素来听闻李公子文采惊艳,倒不知今日可有诗作?”
有宾客好奇问道。 申云惜侧目看去,李鹤文采斐然,昔日她离开京城时李鹤就作下过一篇送别诗赠与她。 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她一直把这首诗记在心里,那是李鹤对她浓厚的不舍与思念。 李鹤端起酒碗轻抿一口,脸上出现些许的红晕,自己好像不小心又喝醉了。 收起心中的不安,李鹤放下酒碗,起身诵道:“比飞却似关睢鸟,并蒂常开边理枝。”
诵完诗词,他将酒碗抬起,向在座宾客一敬,一饮而尽。 “好,李公子好诗!”
有人大声喝彩,举起酒碗敬李鹤一杯。 在场有人感叹李鹤文采出众,也有人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跟风喝彩。 陈守易向李鹤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句诗词的大意是祝愿他们夫妻和睦,好比关睢鸟比翼双飞,就像并蒂的莲花一起开放,好比相思树的枝干合生在一起。 这是对二位新人最真挚,最美好的祝福,是身为一个朋友对他们的诚挚祝愿。 李鹤跌跌撞撞的坐下,他晃了晃脑袋,以手扶额,抵在桌子上。 申云惜靠近,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李鹤摇头,他大抵是真的醉了。 后面有人还想找李鹤敬酒,但都被申云惜瞪回去了。 面对护住李鹤的申云惜,众人也是无奈,只好端着酒碗回到原位。 “小王子,您怎么来了,今日犬子成亲,倒不知道小王子可否赏脸?”
此时的陈家白满脸堆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看见齐王府的小王子,他想都没想就出口邀请了。 齐王三子申沃笑了,“李鹤也在里面?”
陈家白心里奇怪,点头道:“他与犬子是好友,所以也来参加了,小王子莫非也与李公子相熟?”
申沃肥胖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熟,熟的很,来人呐,给我进去砸!”
他身后的人得令,抄起家伙事就往里面走去。 陈家白瞪大了眸子,急忙上前道:“小王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要怪就怪李鹤得罪我了,李鹤,给老子滚出来!”
李鹤迷迷糊糊的,他总觉得有人在叫自己。 陈守易望着自家着急的父亲,看向来者不善的一众人。 见到申沃,他似有明悟。 申沃与李鹤的事他在之前就有听说,李鹤那一首纨绔诗词传遍整个京城,申沃这个名字也随着这首诗传扬了开来。 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知道小王子今日所为何事?”
申沃嘴角勾起,“何事?我现在就砸了你这婚事,看李鹤还敢不敢作诗嘲讽我。”
他的表情很夸张,咬牙切齿到脸上的横肉都在乱颤。 见手下人的婚礼被搅和,赵清武坐不住了,他起身笑道:“小王子别生气,难得喜事,有何仇怨不如过了今日再说,毕竟你与李鹤的仇怨跟陈守易可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我可总是听说李鹤与陈守易关系有多好的。”
“赵清武,别以为你是个二品武者就能在这里对本王子指指点点,我爹可是齐王,真让我不开心了就是指挥使都保不住你。”
赵清武哈哈一笑,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 他要是四品武者,他可能就怒发冲冠,一绣春砍过去了,可惜……他不是。 他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是唯一留守京城的二品锦衣卫,他若倒了,京城的锦衣卫就完了。 自己若是被革职,以后的锦衣卫,或许就要改名字了。 赵清武眼神中闪过一抹悲哀,二品武者听起来很强,能够摧城灭镇,但却有着自己的无奈。 他忽然想起了锦衣卫指挥使的那句指点,那时候的指挥使与自己同位,也是一个二品武夫。 “为官多年,你已经失去了武夫的意,或许你今生都将无缘一品。”
曾经的他不以为意,直到指挥使突破到一品,成为了世间少有的一品武夫,他才明白…… 或许他已经失去武夫的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