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居然抗得住我一拳。”
黑泽面容复杂。 如果在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世间有一位六品能接下他的一拳,并且毫发无损,他是不会相信的,甚至认为那是无稽之谈。 而现在,这个六品就站在他面前,更可笑的是,这个六品是曾经自己最看好的手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赵问。”
李鹤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长剑,对着黑泽的脑袋就是一个劈砍。 黑泽连忙躲避,没错,就是躲避。 一个三品,需要躲避一个六品的攻击。 正如李鹤所料,经过前面的两场战斗,黑泽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刚刚他主动与李鹤谈话,也是为了争取一点修复自身的时间,以三品武者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恢复一战之力。 只可惜对面很聪明,不想给自己修复的时间。 堪堪抵挡住这一轮的攻击,黑泽内心发狠,嘴里念念有词道: “天黑黑,眼白白,幻术现!”
一道刺目的耀眼白光直射李鹤双眼。 李鹤动作飞快,脚踏凌波,身体化作虚影,瞬间消失不见。 “虚影步!是你!”
看见虚影步,黑泽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前不久他在潮汐城时,曾抱着逗玩猎物的心态,追杀过一个六品和一个四品。 本以为三品对上两个杂碎,会是绝对的碾压,谁知道不仅人没杀掉,还被一张符箓打至重伤。 若不是吞服下培养数十年的生命蛊,他都活不到现在。 现在虽然说是活了下来,可是没了生命蛊,二品的路子也被自己断送,因为受了重伤,手下黑袍不再信任自己,转投苗际麾下,才给了苗际与自己作对的信心。 也就有了今日南冥山的惨案。 可以说这一切悲剧,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造成的。 “你真该死啊!”
黑泽忍不住怒吼道。 李鹤面无表情,只是继续挥动长剑,他的速度很快,一划一挑自带定式。 只见他行云流水地挥舞完一套剑技,身影再次跃起,长剑从下至上挥舞,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弧度。 剑身之上,有满月蓝光亮起,莫名剑气飞舞而出,直指黑泽。 黑泽瞳孔瞪得滚远,死死地盯着这道剑气,下意识往衣兜掏去,却发现落了个空。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衣服被烧烂了,须弥法器消失,蛊虫也全都被烧死。 身为一名蛊师,如今的他没有了任何手段,只能被动挨打。 黑泽心里憋屈,身体快速倒退,却发现李鹤已经持剑压了上去。 蓝月光芒再次闪动,这回对准的是黑泽的左手臂。 黑泽躲闪不及,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只好咬着牙,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毕竟六品武者攻击力有限,想来也很难突破自己的护体气罡。 正当黑泽心存侥幸时,耳中传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
一道金光闪过,注入君子剑中。 接受金光照射的瞬间,君子剑剑锋变得越发锐利,淡淡光芒闪烁其上,熠熠生辉。 有了圣学术诗的附魔,李鹤的君子剑威力更甚三分,一剑劈落,狠狠的打在了黑泽的护体气罡上面。 “咚咚咚!”
君子剑与护体气罡对撞的瞬间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面对敌方不可战胜的三品护体气罡,李鹤面色不改 “召雷!”
赤红的天穹,没有一丝乌云,却有雷声无故响起,一道紫色雷霆瞬间落在黑泽的头顶。 这盛大的场面,让黑泽瞬间想起来对方曾经也使用过隐族手段,能够凭空驱使雷霆。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瞬间展开护体气罡,抵御这一次的雷击。 天雷轰劈,电闪雷鸣,落在了黑泽的护体气罡上。 烟尘四起,飞沙走石。 李鹤眼中绿芒流转,瞬间看清了站在烟尘中间的人是何状态。 烟尘终是散去,黑泽站在中央,无言的看着身上的护体气罡。 那三品的护体气罡,居然是被紫色雷霆,击了个对穿。 这还只是六品的雷霆,若是放任其继续成长…… 黑泽的眼睛仿佛望见了遥远的未来,眼前站立的年轻人嘴角噙着鲜血,正在肆意屠杀他的部族。 若是放任这个家伙继续成长,从双方立场来看,未来必与我们有一场大战,到那时…… 黑泽眸子凝滞,内心胆寒。 好在对方还没有成长起来,还有机会将其击杀。 联想到此,黑泽不再犹豫,五指弯曲,如猛兽猎爪一般划向李鹤。 猎爪速度极快,有紫黑色气体在上面汇聚,滴落点点黑水。 黑泽狞笑一声,猛地抓向李鹤。 李鹤脸色不变,君子剑瞬间划破手臂,留下鲜血。 对方自残的行径让黑泽大感疑惑,身形不自觉停顿。 正是这一顿,给了李鹤足够的时间。 待到血液足够,李鹤嘴角一扯,死死盯着黑泽。 双手一挥,鲜血化为箭矢,大手一张,一把巨弓浮现在眼前。 黑泽眸子瞪大,“御水术,你是吴家的人?”
黄昏谷也知道五大世家? 压住心中疑惑,李鹤没有犹豫,瞬间张开大弓,搭上血液箭矢。 弓如满月,射天狼,锁羚羊。 李鹤瞬间松开拉弦的右手,血液箭矢如龙似雀,气吞万里如虎,直指黑泽。 黑泽瞳孔收束,从右手臂皮肤底下抽出几根银针,无名指一挑,银针如雨水般飞掠,打向血色箭矢。 银针与血箭相撞,发出泥牛入水般的声音,二者消失不见。 自己的攻击再次失效,李鹤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他早就猜测到了这种情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泽毕竟是三品,不是他区区六品能够对抗的。 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消耗黑泽的体力,打断对方的自愈,方能获取一线生机。 “呖呖呖!”
就在李鹤横握长剑,作势再次冲击时,一声鸟雀的鸣叫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攻势。 …… 申琉璃遥见山顶,那里火光冲天,有鸟雀之声此起彼伏,照映了百万里的苍穹。 远在中州的百家学院,孔明灯坐在残破的木椅上愣神,良久叹息道: “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