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还是你聪明,这下她再也无法阻碍我们了。”
医院的病床上,谢柔半死不活地躺着,她刚被车撞了。而她的老公正和她的堂妹搂在一起。他们两个?!谢柔目眦尽裂,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在病床上挣扎着要起来。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二十年,供他读书养活全家。还因为当初和李洵私奔,她母亲气出了病,没两年得乳腺癌去世,爸爸在寻找叛逆弟弟的路上也出了车祸去世。谢柔动静太大惊动了那柔情蜜意的两人,只见李洵快步走来,阴冷的笑了,“要不是因为你能赚钱给我和阿云,你以为我能留你到现在?”
“现在你被公司辞退了,留着你没什么用,你被撞的那辆车是我开的,正好能赔点保险金。”
谢柔仿佛被卸了力气一般,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所以你只是因为我可以赚钱给你……你……”李洵和谢云站一起亲昵无比,他直接回答道:“别多想了没爱过,你这个蠢女人最大的价值也就是赚钱了,现在你的财产都归我了,也不枉我陪你演了二十年。”
谢云也娇羞地靠在了李洵身上,手上戴的还是谢柔的戒指,“你这种人就该早死了好,陪你那短命的父母团聚吧。”
说完,拔下了她的氧气管。……“二婶,柔柔姐在家吗?我来看看她。”
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少女声。“柔柔在呢,你进去吧。”
谢柔只感觉肺中传来一阵窒息的刺痛,仿佛有人在用力挤压着。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缓过气来。没曾想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谢云!这个杀人凶手!谢柔想都没想直接扑了上去:“我杀了你!”
她使出全部力气就要掐死对方。“啊!”
谢云被吓得不轻,可她不是盛怒之下谢柔的对手,没多久,脸就成了猪肝色。“乖女儿!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谢柔猛地扭头望去,中年妇女枯槁的面容映入眼帘,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还夹着杂草。“妈!你怎么在这儿?”
“哎!我的乖宝,妈在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千万别做傻事啊!”
女人一脸慌张,赶紧把谢柔拉开。谢柔一时间没消化过来,她不仅没死,还见到了妈,再看看周围这环境,黄土夹杂稻草砌成的墙壁,漏风的窗户,还有身下破旧但是干净的被褥,上面的小花还是自己当年绣上去的。还有墙上的挂历,1990!这明明就是她二十年前的家!不自觉地,手也松开了,谢云趁机逃脱了桎梏。“咳咳……堂姐你疯了吗?”
“我……我做了个噩梦,对不起啊云云。”
谢柔深呼吸一口气定神,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母亲也是一脸担忧。是了,没错,这是二十年前自己被逼婚后的场景。那时,自己高考失利,从尖子生变成在家待业人员,爸妈眼瞅着她没了前途,便想给她订婚。自己向来心高气傲,怎会接受?更何况定亲对象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生意人,正是谢柔平时最看不上的。定亲之后,她毅然决然的跳了河,然而定亲对象一看女方如此不情愿,自然是上门退亲,彩礼也要了回去。村里人对她指指点点,父母也整天唉声叹气,当时谢柔不胜其烦,只觉得很是压抑,于是在堂妹谢云的撺掇下,与自己的高中同学李洵联系上。李洵家中贫穷,无法承担大学费用,因此辍学回家。两个失意之人一拍即合,一起离开了杏花村,不曾想,原来一切竟是堂妹与李洵设好的局。谢柔只记得自己上一秒还瘫在床上,心里充满不甘与悔恨!若是一切能重来,自己一定不会再走这样的路...天可怜见!真的给了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谢云很气,她都快被掐死了好吗?可没等她把指责的话说出口,王雀梅先是哭了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逼柔柔嫁人,她也不会跳河,也不会留下后遗症魇着了,都怪我!柔柔,妈去给你做饭了,你和你妹妹聊聊吧。”
谢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她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扯出了笑意关怀道:“柔柔姐,你没事吧?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赶快请假回家来看你了。”
谢柔看着眼前的少女,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是难得的好料子,两根乌黑发亮的麻花辫,发梢还绑了红绳子,十分俏丽。努力忍着上前掐死她的冲动,谢柔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冷冷开口:“没什么事。”
见王雀梅已经走出去,谢云往谢柔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柔柔姐,你怎么不趁机说你要退婚的事呀?现在婶婶正是对你百依百顺的时候,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
“你可千万别被他们现在对你的好给蒙蔽了,他们对你好,还不是为了让你嫁给那个小商贩?那个陆河,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谢云往窗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敢继续往下说:“听说他命硬,克父克母克妻,难怪他从小父母双亡,柔柔姐,你可要想好呀!”
谢柔沉默的听着,没有反驳,和上辈子一样的说辞,如今自己听着已然是波澜不惊,当时的自己却是被吓得心神不宁。陆河从小无父无母,是靠着家里的二叔抚养长大。十八岁时,二叔也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学也不上了,开始做小生意,赚了点钱。他为人低调,平时沉默寡言,配上他冷峻的眉眼和高大的身躯,无端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看起来很是唬人。农村人迷信,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这个煞星,遇到他也多半是绕着走的。但是谢柔爸爸曾被陆河救过一命,认定陆河是个好人,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他。谢柔当时只觉得这人不务正业,怎么会同意。上辈子因为谢柔这么一闹,他彻底打了光棍,煞星这个名号也传开。生意人讲究风水,很多合作商也因此和他断了联系,陆河的生意日渐下滑,终于有一天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