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人类有资格审判人类自己，其他谁都不行。”

站在水上飞机上的人说，“丧尸不行，你不行，神也不行。”

他手里抓着另一个人，从直撞而来的飞机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穿越破碎的墙壁落在了赌场已经裂开的地面上。而那架已经失去了火焰的飞机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直直地撞进了这栋大厦里。　　尽管知道以那架飞机飞行的高度不可能撞到自己，但麻衣还是下意识地下了个腰，她柔软的腰肢与地面几乎平行，紧绷住的上衣扣子几乎要因为这个危险的动作崩开。她的胸口本来就很紧，做出这个动作之后更紧了！　　但是挟着彗星撞地球气势扑过来的飞机却忽然停在了空中。　　那个少女用指尖轻轻点着飞机的机头，所有的冲击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仿佛这是一架飞机模型，那个少女动作轻飘飘的、像是接住了刚刚那个浑身冒火的男人扔过来的纸飞机。　　麻衣站直身体，看向落在了洞开的玻璃墙边的两人。　　“杨闻念我日你大爷！我给你降落伞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让你背上降落伞带我降落到楼顶，然后我们可以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下来找麻衣，你倒好！你告诉我你拿着降落伞包干了什么？”

“我把降落伞包给了飞行员，然后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被杨闻念带下来的苏恩曦四肢着地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杨闻念的小腿，发白的俏脸让酒德麻衣知道刚刚她是以怎样的精神面貌落地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踹走飞行员也就算了，你干嘛突然开飞机直接撞过来，还好你还没疯半路带着我跳了下来，不然我就得和那架飞机一起去见耶稣了！”

苏恩曦仍旧在吐槽，声音透着未散尽的惊恐。　　“我觉得降落到屋顶再走下来太慢了，那时候你怕是连酒德麻衣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另外这栋酒店是座双子大厦，你开着飞机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双子楼你能忍住诱惑不去撞一下？”

酒德麻衣心底默默给当机立断的杨闻念点了个赞，因为确实再晚来一会儿自己就得栽在这里、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而且杨闻念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双子楼可不多见，能致敬一波911的机会就更少了。　　“我能忍住诱惑！”

苏恩曦声音悲怆，“因为世贸大厦双子楼里就有我的几千万在！你们看的是热闹，我看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那场事故给我亏惨了呜呜呜……”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把酒德麻衣的思绪从世贸大厦和飞机的爱恨情仇拉回了现实，她回过头，看到那架水上飞机被少女丢到了一边。赌场的两层几乎已经贯为一体、空间大到摆下这架微型飞机都算不上拥挤。　　“虽然你们的对话很有趣……”少女的声音有些不悦，“但我总觉得你们在把我当空气？”

“怎么会呢？”

杨闻念抓着苏恩曦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抓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的丧尸，音量骤然大了几分，“你可是尊贵的大地与山之王啊……”　　酒德麻衣不自觉地避开视线不去看杨闻念身体周围的火焰，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自己身边那些冒火的丧尸就是被这东西点着的，而且被点着后他们一个个地跪到了地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即使是已经变成了丧尸酒德麻衣也能从他们五官都模糊的脸上看出痛苦的神色来，仿佛那火焰灼烧的不是肉体，而是他们远比肉体腐朽得多的灵魂。　　“言灵序列表第96位的言灵·天地为炉的进阶？”

少女直视着杨闻念跃动着火光的眼睛，冷哼了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能有人类把如此高位阶的言灵开发到这种地步！”

酒德麻衣已经退到了杨闻念身边，但是却不敢如他一样直视被丧尸群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少女，她看向身前许久不见的男人，“这火焰是你的言灵？我第一次知道天地为炉居然也有进阶……”　　“天地为炉本质是对水火土风四大基础元素的重构与运用，从而达成各种炼金术的高级表现，比如直接将摩尼亚赫号转变为再生金属。而它的进阶则更进一步，是对第五元素——精神的透析。但是精神元素的存在太高级了，传说中只有白王能够彻底将其掌控，即使是天地为炉的进阶也没法让我使用第五元素，但是却可以让我点燃这一元素造成直击精神的伤害。”

杨闻念说，“所以天地为炉这个非战斗型言灵的进阶却是一个强悍至极的攻击性言灵，按照佛经上的典故，古代的炼金术师们将这个进阶言灵称为‘红莲业火’。”

“虽然对付尊贵的大地与山之王，红莲业火远不如其他的火焰有效果，伤害上比起君焰这种青铜与火一系的高阶言灵更是差很多。但是对付死去了许多年灵魂早已腐朽的死侍来说，红莲业火无异于最有效的攻击，远比其他攻击言灵有效得多。”

他的眼底冒着绯红色的火焰，火焰中仿佛有无数灵魂在经受洗礼。　　“够了！”

少女低吼出声，音波卷起肉眼可见的层层气浪，但是那烧遍几乎整个丧尸群的火焰跃动着、却没有熄灭，它们扎根在腐朽的灵魂中，再大的风浪也无法将其摧毁。　　“真是烦人！”

她有些生气，一道无形的领域展开，但是展开的轨迹却让所有人看得清楚。　　没办法，随着那道领域的扩张，整个地面都微微一沉向下陷落了几公分，没办法不看清楚。　　酒德麻衣连忙往后退走，极快的反应让她没有被领域卷入其内，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效果，但是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体验一下的好。　　但是有一个人的反应没那么快……　　苏恩曦只是慢了一步，但是一只脚就被领域覆盖了进去，她当即脚踝一弯、直接以那只腿为支点半跪在了地上。　　酒德麻衣伸出手，抓住了苏恩曦的半边肩膀，她一用力把这个腿脚慢自己一步的文职人员拉了出来，而后酒德麻衣转过头，和抓住了苏恩曦另一边肩膀的杨闻念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言灵？”

她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好好背一背言灵序列表。　　“言灵序列表第92位，言灵·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