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舞，”“舞什么？”

杜雨贤笑看着她，她就想听听她是怎么当着这所有的面，侮辱江世远，也侮辱了这皇家的。江世远目光一斜，也向敬妃看过来。敬妃心下知道绝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字给说出来，江世远方面的确是京城里第一的舞妓，只是妓女这个词拿到皇宫里来，就成了一种污秽，也是皇帝的一个忌讳。“哼！”

敬妃袖子一甩，脾气倒是很大，“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表演。”

杜雨贤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敬妃拂袖转身，迎面便撞墙了江世远。“姐姐，”江世远红色的眼眸笑看着她，就像一朵有毒的花，她红唇笑意满满，一字一句道，“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微风浮动着，虽然是夏天，却有些冷。敬妃看着江世远红色的眼睛，步子往后退了退，江世远此时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毒花，有时候她看上去其实比一般人都要可怕。但是再可怕她也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妓女，是皇家的耻辱，这种耻辱，又怎么配留在宫中，留在皇帝身边？皇帝的目光也朝这边看过来，看着敬妃的眼神沉了几分，她平时在宫中为难江世远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居然说话也不挑个时候。心中对这个敬妃的厌恶就多了一分。江世远一身红裙摆动着，朝着杜雨贤走过去，“谁先？”

“我先。”

杜雨贤明白第一位出场的那位是不怎么讨好的，不过她又不在乎输赢，“你压轴，可不要让我失望。”

杜雨贤笑着，语气有些老成。京城第一舞，她希望那是名不虚传的。杜雨贤赤着脚，一步一步踏上那表演台上，向太后鞠了一躬，向众人鞠躬，最后，是向着穆青鞠躬。穆青的外衫经过她的改装已经成为了一条另类的裙子套在了她的身上。那个所谓的天霓舞是以前的那个杜雨贤为了她心里喜欢的那个名叫孟远的公子作的。而现在，她杜雨贤喜欢的人是穆青，所以这支舞，也理应为他而跳。杜雨贤已经事先吩咐了宫里的奏乐师们，她缓缓踏出一只脚，古代舒缓的音乐就缓缓响起。古代的乐声充满了古典的韵味，杜雨贤随着那音乐舞动着身姿。她跳的是江世远口中的天霓舞，但是她又加入了很多现代舞的元素，优雅而又不失随性。杜雨贤刚一踏出脚步，那种跳过天霓的感觉就随之而来。这是原本这个身体本身就存在的一种记忆，那一刻间被她全部记了起来。她不知道原本的天霓舞是个什么样子，可是一跳舞的时候她好像就忘了，忘记了自己在上台之前原本打算的舞步，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忘了自己身在哪里，甚至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脚步在不断的跳着，身体在不断的动着。一舞结束的时候，她仍没有缓过神来，保持着那个结束的动作保持了很久很久之后。她自己才一点一点清醒过来，台下雷鸣般的掌声才一点一点传入她耳里。杜雨贤自己都愣了，她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刚才跳舞的那个人，是她吗，可是为什么方才的她跳的什么，以及那感觉，她一点记不得？她一惊，不会被这个身体的鬼魂附身了吧？杜雨贤赶忙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好疼。不是做梦，也没有被附身，那是怎么回事？不过看着台下的观众反应如此热情，就知道她刚才跳的舞一定震惊四座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跳的什么。穆青眼里尽是惊异的光芒，刚才那真的是杜雨贤？不是的，那不是他认识的杜雨贤。杜雨贤跳舞绝对不会是那种感觉，她可能会很投入，也可能会跳的很好。但穆青心里就是觉得，刚才台上的那个女子，不是杜雨贤。眉眼低低，宛若尘世最后的仙，宛若深闺之中的女子心上的一抹朱砂，那不是杜雨贤。他认识的杜雨贤，应该是生如夏花，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活力的，眼神从不幽怨，而是有些肆无忌惮的。可是她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杜雨贤还是那个杜雨贤，这是他的错觉吗？一只天霓舞，看呆了在座若有的人。云霓带着温静文回来，也赶上了那一幕。她也呆了，她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个小姐是不是回来了？杜雨贤又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这是现代人的礼仪，她现在也改不了了。“没想到，这丫头看似没有教养没有规矩，跳舞竟是这样好看。”

皇后也呆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看来她对杜雨贤的第一映像也不怎么好。“哼，”敬妃冷眼一笑，“就是不知道身边这位，能不能比的过一个小丫头，到时候可别给皇室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