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打断她腿的人就是楚明清。楚明清作为一个侯爷,极其爱好脸面,若谁败坏了楚侯府的名声,无论上一秒怎样其乐融融,下一秒定会翻脸。春月怕事情闹大,顶着青紫的脸去找了楚明清。她是刚入府的歌女,楚明清还有几分新鲜感,他听了春月的话,匆匆从书房赶来,心中对吕氏多了几分不满。今日朝堂,圣上质问众人,他虽什么也没做,但也吓得冷汗涔涔,心情本就不太好,吕氏在院中闹得不可开交,打了春月。楚明清喜欢春月那张脸正喜欢得紧,听春月说大小姐也在夫人院中,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快步走过去。刚到门口就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顿时怒吼一声:“她敢!”
豢养面首,只有皇室公主才有这个待遇,若楚晚晚真的这么做了,他还要不要面子,外人怎么看他们侯府。楚明清平日里在外面花天酒地,后院中的女人一样不少,但他没有给这些女人一个名分。私自养在府中,就为了一个好名声。外人都在传楚侯府虽然本事不大,但对吕氏那叫一个情深不寿,很少纳妾,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现在这一切都要被楚晚晚毁了。楚明清怎能甘心,他眉毛拧起,连忙招手叫下人们去探听消息,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事儿。楚宁暗中冷笑一声。这群人还是如此不相信,若换一个人,当作她传出了这种谣言,早就棍棒伺候,说不定吕氏甚至亲自动手,要活生生把她打死。楚宁早已习惯了这种差别,导致她现在心如冷水,若不是祖父在漠城镇守受苦,洛水一脉的族老们苦苦等候着他们闯出个名声。她不会为了这两人如此委屈求全,更别说用孝道来压着她。前世,她被压得香消魂殒,这一世同样的伎俩还想让她走同样的道路。想都别想!楚明清扫视了一院子,那些下人们在扫地、清理物件,在院子里外进进出出,地上有吕氏砸烂的花瓶和结实的竹棒。吕氏跌在地上,瞧见楚明清来了,急忙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泥土,朝着楚明清露出笑容,“侯爷,你怎么来了?”
期间,她瞪了楚宁一眼,心中起了怨念。即便是再怨念,她也害怕楚宁再这样收拾她,被扇了一巴掌的左半脸隐隐作痛。吕氏朝着楚明清哭诉,一开口就捉住了他的命脉,“侯爷,你看看我的脸,宁儿她——简直就不把我当娘亲,若是我出门被人看见,大家都笑话我怎么办?”
她盯着巴掌大的手掌印,满头凌乱,倒是和春月来叫他时的状况一样。他问春月,春月没说,想起她是从吕氏院子里出来的,他哪里还不明白,定是被吕氏教训了。楚明清皱了皱眉头。春月站在身后,仿佛有了依靠般,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侯爷,若是春月出门该怎么见人啊,呜呜。”
她也跟着哭诉起来,甚至脸上比吕氏还多了一个巴掌印。楚明清这时不好偏袒吕氏,忍了忍怒意,语气低低道:“夫人,春月是你打的?”
过几日找同僚玩,他可是要带春月过去炫耀的,春月有一副好嗓子,每每唱歌,同僚都会赞扬不愧是春花楼出来的歌女,不仅嗓音好听,还是人间尤物。他享受这样的赞赏,哪怕夸的是他刚买来没多久的歌女。吕氏察觉他的神情不对,懦懦道:“老、老爷,你别生气。”
心中倒是骂了春月许久。小贱蹄子,回来后就不安分,来院子里请安,被教训了默默忍着便是,还要向侯爷告状,瞧她以后怎么折腾这个贱人!楚明清变了变脸色,终究还是尊重吕氏,他没责罚一二,看向了楚宁,问她:“你妹妹这件事可否属实?”
吕氏逃过一劫,小声道:“宁儿的话不像是假的,但我不信晚晚会瞒着我们做这样的事——”不过,她暗暗长了一个心眼,想起当初晚晚不想嫁给南宫冥,让宁儿去替嫁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这件事情和晚晚所有关联?吕氏是蠢,但没有蠢得无可救药,她往往在关于楚明清的事情的拎不起,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楚宁倒是惊讶楚明清会问她。她又黑又长的睫毛眨了眨,手指轻轻捏了捏袖口,抿唇一笑,颇有之前大家闺秀的温顺样,“爹爹若是不信,还是等下人们探听了消息回来再说。”
“毕竟我的话不太管用,娘亲都不信,我不知爹爹会不会信。”
比起已经嫁出去的楚晚晚,如今的楚宁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