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斯斯刚有挣脱的征兆,盛北洲就放开了手,轻描淡写抛下一句话,“你跟踪的那个人不是谋害你的凶手。”
什,什么?甘斯斯肢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整个人像是打了镇定剂一样迅速冷静下来,内心震惊澎拜却面色不显。脑子里有诸多的疑问,比如盛北洲是否认识岑小萱,为什么认为她并非凶手呢?内心紊乱到最后,甘斯斯还是没主动提出来,她轻飘飘地岔开了话题,“算了,现在追过去人影都见不着,都怪你,人直接跟丢了。”
盛北洲察觉到甘斯斯的情绪,挑了挑眉,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发泄的窗口。甘斯斯趁着对方目前的高容忍度,说了很多阴阳怪气的话,最后道:“既然人都已经跟丢了,这件事也只能放一放,我还有事,再见。”
随性洒脱地朝盛北洲挥了挥手,一只脚刚踏出去,又被对方抓了回来。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衣领往后一拉,甘斯斯直接被迫往后退了一大步,因为事发突然,她身子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盛北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甘斯斯气炸了,猛地转身看着一脸无辜的肇事者,如果怒气有实体的话,从她眼睛里飞出来的刀子都能把盛北洲千刀万剐了。盛北洲在甘斯斯恶狠狠的眼神下松了手,将双手在对方的视线中摊开举起,作出一幅妥协的样子。“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甘斯斯一脸凶巴巴。为什么把甘斯斯抓回来,当然不是为了逗弄她。盛北洲没急着回答,直接反问:“你就不好奇,我什么能在这么大一片的烂尾楼里精准抓住你吗?”
“什么?”
甘斯斯皱眉,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抬直勾勾地盯着盛北洲,“你是说?”
她当时竟然没有怀疑!烂尾楼这么大的一片,为什么盛北洲能找到她呢?“就是你想的那样。”
盛北洲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得到消息,人就在这里。花了大量时间铺下天罗地网,现在烂尾楼加上周围一小块范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里,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能保证你能安安全全的出去。”
末了,似乎是怕甘斯斯不能理解,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出去,很可能会受伤。”
“……知道了。”
甘斯斯深吸一口气,彻底冷静下来。现在跑出去不仅找不到人,还可能花耗大量精力。再者,盛北洲之前笃定说岑小萱不是造成车祸的凶手,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应该知道一点……现在待在这里等一会儿,再看看事情后面的走向。废弃屋里泥土块和一些稀碎的木块特别多,甘斯斯找了个角落待着,刻意地离盛北洲远了点。好在盛北洲只是视线飘过来了一下,并没有动身。没多久,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止一个。甘斯斯当即神经紧绷,下意识地看着一旁的盛北洲,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应该是他自己的人。甘斯斯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了一半,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申彰。“你们在这里等着。”
申彰朝着身后一大群人说道。盛北洲站在原地没动,等申彰进来:“人呢?”
申彰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来没得及开口。“是没找到人还是让人给跑了?”
盛北洲的语气起伏虽然不大,但是周遭的低气压让申彰身上的冷汗直冒。“人是抓到了!”
申彰抬头迅速回答,对上盛北洲凛冽的视线后又哆嗦了一下,声音迅速减小,“但是……跟丢了。”
甘斯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人,她站在盛北洲的侧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侧脸。“我们费力找到了老六,追过去的时候正巧看见老六带着一个女人走了烂尾楼的暗道,到了发现人跟丢了。”
申彰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态,但通过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能看出此刻的恐慌和懊恼。恐慌盛北洲接下来的处理方式,懊恼自己接连几次都没有办成。“你说……”盛北洲额角的青筋已经有了暴起的趋势,“你有几次把任务完成了?”
“申彰!你太让我失望了!”
甘斯斯吓了一跳,实话说,盛北洲真的很少情绪外露,可况是如此的暴怒。“我……”申彰的头几乎要埋进地底下。盛北洲低头看着申彰,眼神自上方扫射下来,冰冷刺骨。这种焦灼紧绷的氛围持续了半分钟,甘斯斯听见了盛北洲的声音响起。“你看见那个女人的长相了吗?”
申彰松动着僵硬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点头:“看见了。”
“把你看到的全部描述出来。”
盛北洲眼睛微眯,“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要是能从中突破就更好了,这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了。申彰,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啊。”
后半句语气陡然变化,带着威胁的意味。“她穿着一件长裙,好像是碎花的?”
申彰绞尽脑汁地回忆,“长相是那种明艳的,五官很好看,大红唇,头发微卷,颜色是棕色那类,个子高挑身材纤细那类。”
就远远地看过几眼,申彰已经尽可能的描述清楚了。说完后申彰静静地等待着盛北洲发话,等了几秒没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却发现盛北洲盯着一个方向不放。申彰这才意识到废弃屋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异常熟悉的甘斯斯。甘斯斯接收到不算友好的视线,往后退了一步。当她听见申彰口里那条碎花裙子的时候,脑海里就有了一个人的身影。岑小萱,她今天就穿着一条碎花裙。当申彰的描述越来越多,和岑小萱今天的打扮越来越贴合的时候,甘斯斯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迅速看向盛北洲,却发觉对方也在看她。盛北洲知道了申彰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刚刚甘斯斯在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