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厨的时候也问过他喜欢吃什么,他的回答跟爹爹今天的一样。娘亲当时听到后,脸上露出了心疼难过的表情,还说以后要带他吃遍世间美食,可今天爹爹这么说,娘亲为什么会很开心?萧叔叔从前的说得对,女人的心思太多变,真是难猜!三人各怀所思,吃完后便回了杏林堂。二狗和刘婆婆都需要调养,葛掌柜直接把他们安置在了医馆后院。秦似玉留了方子,想到二狗的情况,又说:“他这几天得好生看着,我有机会就过来瞧瞧。”
术后危险期已经过了,可没有抗生素,也保不准伤情反复,她这几天还得多盯着点。虽说家里离此比较远,可好在能租马,跑起来也方便。葛掌柜起身,朝她拢袖一拜,“不知秦大夫可愿来杏林堂坐诊?往后咱们诊金三七分,我三你七。”
上次他不提,是怕给秦娘子招灾,可她今日在堂上禀明了救治二狗的经过,连知县都知道她是个大夫了,反倒叫他们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反正他们杏林堂跟元德堂撕破脸,以后也不会和庆安药铺往来,请了秦娘子来坐堂,还能随时看顾着些。秦似玉眼睛一亮,却是笑道:“我家在碧溪村,入冬前还得制药,只怕是忙不过来的。”
这份工作她是真想要,可入冬前还得以收药制药为重,没办法日日两头顾。施大夫从后院出来:“不打紧,秦大夫可以先在咱们医馆挂个牌子,隔几天过来坐一天诊,让老葛给你雇个马车。”
“这隔三差五的来,只怕也没什么病人愿意找我看啊。”
当坐诊大夫,那就得天天坐日日诊才好积累口碑。施大夫笑了:“你救活二狗的事要不了半日就会传遍镇上,到时候你把坐诊的日子往外一贴,只怕有人上赶着排长队来呢!”
昨天那么多人瞧见二狗的惨状,今天又有那么多人看到二狗活着上了公堂。加上堂审时有百姓在外头听,这桩案子并着知县赞秦大夫医术高超的话只怕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那……我就逢五和逢十过来坐诊?”
秦似玉点头,“我擅治外伤,内科也行,还有千金科,千金科也略懂一二的。只要大家信得过,大病小病都可以看。”
面试嘛,都要把自己会的报一报。虽说已经通过了,可说清楚也好让葛掌柜他们有个数。施大夫看她一脸谦虚却说着不谦虚的话,笑道:“你就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吧?”
“男科!”
秦似玉倒答得实在,想想又说,“调理还是会的,就泌尿外科不行,不精通。”
“泌尿外科?”
“就是做手术,在……反正是不行的。”
施大夫听她说的含糊,想细问,葛掌柜却是看到了旁边的陈公子阴沉这一张脸,便抢在施大夫之前开口:“那就这么说定了,五日来一趟,我给你雇马车接送。”
“不需得麻烦,我送她过来就好。”
谢沉庭开口,脸色还没好转。他不知道泌尿外科是什么鬼,可他知道男科是什么!不就是治男人隐疾嘛!这姑娘到底跟谁学的医术?那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教她这些?……元德堂后院,听闻事情后的周永年暴跳如雷。“你们这都办的什么事?”
他扬手甩了管家一巴掌,倭瓜脸更显狰狞。“小的先前劝过马大夫啊,谁知道他……”周管家捂着脸,不敢多说,“少爷,要去请知县老爷把马大夫放出来吗?咱们医馆不能没大夫坐堂啊!”
“放出来?这是人命官司,你道是那么好放的?”
周永年怒斥,“他最好就烂死在牢里,省得给元德堂丢脸!”
事情都传开了,马大夫医术再好也是废了,谁还敢找他看病?“那咱们怎么办啊?”
“你找人去给我姐传个消息,让她请姐夫再给元德堂寻个好大夫回来。”
周管家听到这话,有些犹豫了:“可……”要大小姐请崔管事办事,大小姐少说也得挨一顿打,皮开肉绽那种……“可你个狗屁,还不快去办!”
周永年踢了管家一脚,气得抬手扇风。“永年,出什么事了?”
秦如雪从屋里出来。“秦似玉那贱人,跟杏林堂那群狗东西一起砸我元德堂的招牌,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她……她怎会做这样的事?”
秦如雪诧异,随即垂泪,“是我不好,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这跟你没关系,都是秦似玉那贱人的错!”
周永年看她哭,更怒了,扭头就要去找人算账。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周管家手忙脚乱地跑进来:“少……少爷,知县老爷来啦!”
周永年眼瞧知县老爷官服未换,大步进来,忙上前去扶:“堂叔,那杏林堂实在可恶……”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倭瓜脸肿成冬瓜。秦如雪见这阵仗,吓得没敢上前作礼。“混账东西,瞧你养的都是些什么恶狗?只知道给本官添乱!”
周知县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缩在不远处的秦如雪,“你这阵子消停点,再敢惹出什么乱子来,别管本官不顾你爹的面子,把你也一并关大牢里去!”
周知县愤然甩袖离去,秦如雪哭着来搀捂脸愣怔的周永年:“永年,这……这可怎么办啊?”
她主动送上门从了周永年,为的就是以后能有知县老爷替她撑腰。可先前他们求知县老爷放了她爹并去张员外家说项的时候,知县老爷就有点不高兴了,如今竟是说了这般重话,那以后他们岂不是没了靠山?“堂叔只是一时气话,”周永年就怕她哭,都不管自己脸有多痛,忙给她擦泪,“不要紧,等他气消了就好,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找姐夫帮忙!”
姐夫是给云家当差,在镇上是不轻易得罪同行的。可如今杏林堂多了个性子狠辣的女大夫,只怕都不需得他告状,等姐夫回来瞧见,自己就要找上门去会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