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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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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黑暗中,辰仙思考着,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到底要前往何处?身心俱疲,往前迈进的双腿如铅块般沉重,一吸气就会进入体内的毒素,慢慢地侵蚀着辰仙的心灵和肉体。阳虚山。位于东北之地、沿着黑黝黝的大海沿岸连绵起伏的山脉一角,海拔不高,四周却耸立着一座座能够令人连连惊叹的山峰,阳虚山像怀抱在群山之间似地存在着。不过,山和山之间看得到大海,根据离海的距离来看,显然位于距离东海蓬莱或龙宫不远处。整座山像极了铁块,地表部分长着茂密的树木,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座寻常小山,实际上,更深入地挖掘便能挖出足以证明这是一座玄铁矿山的矿物。玄铁为龙最害怕的东西之一。“你还活着吗……”呻吟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辰仙的同父异母兄长灵奇的声音。“总算勉强熬了过来。”

辰仙回答道,声音中亦流露出痛苦。说实话,辰仙的情况和兄长一样糟,兄弟俩都因为流淌体内的龙血而受尽折磨。辰仙和灵奇于两天前到达阳虚山,虽说只是一座小山,该从何处找起?该怎么找才能找到星之杖?起初,两兄弟根本摸不着头绪。兄弟俩还得因即便在空中,却依然如排山倒海而来的玄铁臭味强忍住呕吐感,并仔细地观察着整座山。灵奇发现这条小河流是在今天天亮前。小河里有小鱼来回穿梭。都是长相非常奇特的鱼,像极了肥肥胖胖的鲷鱼,不过,只有一只眼睛,全身覆盖着青绿色鳞片,尾鳍闪耀着五彩光芒。河里的鱼和辰仙他们在翠龙真君设置洞府的那座山上,也就是青龙山上见过的鱼是同一种,辰仙手上的“关键之钥”就是从这种鱼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鱼儿优游自在地穿梭的小河里的水,是从巨大岩石的裂缝中流出来的,辰仙和灵奇于是打定主意要进入该裂缝。裂缝里面有条坑道似的狭窄小径。勉强可站着走路却无法让两个人并肩同行,辰仙走在前头,灵奇紧跟在后。然俊,约莫走了两天……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足以压垮五脏六腑的压迫感并非小径宽度使然,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黑暗中辰仙和灵奇都还看得到东西,不过,越往内走,玄铁臭味越浓烈,玄铁的气息不留情地摧残着两人。“辰仙。”

灵奇又开口说道:“你先走吧……”他的声音颤抖着。辰仙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即便在黑暗中,辰仙依然看得出灵奇的身体的确非常不舒服。“不行。”

辰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状似香包的那个袋子里装着丹药,连同挂在腰间的竹筒,辰仙一起递给了灵奇。“这是……”“翠龙真君秘传的丹药,多少能帮我们化解掉一些玄铁的毒素。”

“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灵奇的语气中显露出怒气。“忘了。”

辰仙撤了个谎,他决定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使用这个丹药,因为,除了丹药外,自己对玄铁之毒束手无策,担心万一情况更恶劣时该怎么办。不……离不开此地的话,还谈什么未来……辰仙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小弟也将吞服,兄长先请。”

“你不是想拿我试药吧!”

灵奇说话刻薄,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乖乖地将辰仙递给他的丹药含入口中。辰仙也跟着含入相同的东西。“感觉如何?”

“哼……三脚猫方士也多多少少有点用处吧!”

“翠龙真君的人品或许只有三流,但炼制丹药的技术绝对一流。”

辰仙冷冷地说着,再次迈开脚步。呼吸的确显得轻松许多。不过,还是觉得身上好像加了往常十倍左右的负荷。突然注意到原本握在手上的空药袋。辰仙曾经将用朴素布料做成的这个小袋子送给一位少女。“云裳……”辰仙将药袋紧握胸前,塞入怀中,然后,继续思考着。自己到底要往何处去呢?当然是要前往可能藏着星之杖的那个地方,据说是百年前,父亲龙王避过天帝耳目藏起星之杖的那个地方。不过,倘若真的在那里找到了星之杖……自己又该往何处去呢?辰仙曾经对天帝的智囊太白长庚星君说。自己打算于找到星之杖后请求天帝释放父亲龙王,将龙王迎回龙宫,辰仙认为那才是上上之策。太白长庚星君问道:“龙王被捕已久,万一他已无神通之力,无法再登上龙王之位时又该如何?”

“届时,我会扛起一切。”

辰仙做出这样的宣言。心中的确萌生过某种念头,出生为半人、半龙,长期以来在这两种生命的夹缝中痛苦生存,一直苦恼着自己的事情必须做个了断的念头。无论自己怎么隐藏、嫌恶,体内的龙族血脉是骗不了自己的。变身为龙体后在天空中翱翔就感到难以言喻的喜悦,四肢尽情地伸展着,睥睨世界时,就觉得连心灵都得到了解放。即便只有一半的血统,辰仙依然是龙。生为龙而希望得到星之杖者能有几人。倘若自己成为龙王……一想到这件事,情绪就汹涌澎湃,同时觉得,心坎里好像开了个大洞。成为龙王就必须割舍掉人的部分,“人的部分”之中当然包括辰仙认为非常重要的姑娘。“辰仙……别来找我。”

真是滑稽,黑暗中,辰仙笑着。是那姑娘自己离开了,不是自己割不割舍的问题,是自己被割舍了。难道是……辰仙试着往其他方向思考着。难道是云裳已经发现到辰仙的真正心愿?嗯,她是一位天真浪漫却对他人的起心动念非常敏感的姑娘。发现辰仙因夜夜梦见云裳之死而受尽折磨,发现辰仙经常仰望着天空,让思绪在天空中奔驰。这些事情或许云裳都注意到了。“若真注意到,为何……”辰仙痛苦得皱起脸孔。倘若云裳是为了辰仙而抽身离开……那就表示她并不信任辰仙。因为辰仙选择和云裳在一起,说过会保护她。最令辰仙感到惊讶、气愤的是云裳不告而别。什么事情都不对辰仙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那个男人那里去。“小龙,云裳离开阁下,然后来到我这里,这就是真相。”

泛林之王。很可能是潜藏的实力足以匹敌天帝的那个男人。父亲龙王托付寻找星之杖的关键之钥的男人……“辰仙。”

灵奇终于松一口气似地叫着辰仙。看到前方微微地透出蓝光,辰仙和灵奇一样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不过,心情还是很沉重。或许是藏在怀里的“关键之钥”使然。遵照那个男人冰夷的提示,从小泉池中得到的关键之钥。是玄铁块,由翠龙真君清净过,带在怀中理应不会发生大问题才对,没想到,越靠近阳虚山中心地带,玄铁块却好像增加了重量。蓝光越来越强劲,墙壁上闪耀着琉璃色光芒,最后,辰仙和灵奇几乎是拖着双脚走出的那里。辰仙屏住了呼吸,紧跟在背后的灵奇也一样。前面就是湖泊。岩石底下有个圆形的地底湖,没有光源,湖水本身却发出蓝绿色光芒。观察湖水,发现无数条先前见过的鱼儿来回穿梭着。“终于到了?”

就在灵奇终于松一口气似地说着的时候。“来迟了。”

粗暴的说话声响起。真是一脸憔悴啊,辰仙看到对方时这么想。说话的人,正是长兄海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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