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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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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王……傲广大人……”云裳的温柔呼唤声唤醒了对方。听起来很耳熟的声音。龙王的脑海中浮现着一对圆圆眼睛的姑娘脸庞,脸上自然地漾满着笑容。不过,龙王好像绷紧着脸庞,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脸颊,不只是脸庞,全身都出现奇妙的异样感。龙王微微地张开眼睛,只觉得被锐利东西刺到似的痛楚传来。张开朦朦胧胧的眼睛,环顾着四周,掌握着周边状况。原来我被逮捕了……此地为天界,位于云阙天宫一角,天帝特别命人盖的一座庙宇,傲广被关在这座庙里的一个六角形房间里。躺在石地板上,伸展开来的四肢,被粗粗的链条捆在钉在地板上的木椿上,全身赤裸,长发散落在地板上,额头上画了特别的符咒,被封住了神通之力。显然已经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张开了眼睛却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原因之一为施展在额头上的强力法术,长睡不醒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傲广醒了过来,因为那位姑娘的呼唤而醒来。傲广又微笑着,这回比方才更顺利地笑了出来。然后,又闭上眼睛,这次闭眼不是为了睡觉。醒是醒来了,身体却无法像过去一样自由自在地活动。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星之杖的力量解开天帝施展的法术,等待脱离这个漆黑场所的日子、时刻的到来…………辰仙和其他人都已消失在湖水的另一头。仔细看,云裳在水底走着。“我知道这个地方。”

她在泛林的奇妙梦境中见过,不过,这回不是在做梦,当时并未感受到湖水的冰冷感觉,这回确实地感受到。在水里却不会呼吸困难的感觉和梦境中一样,神奇的鱼群来回穿梭的情景也一样。随意矗立着的水晶柱、闪闪发光的鱼和水泡,前方有一个由水晶构成的圆形空间,梦境中,龙王就睡在其中。握着两块石子的手更加用力,云裳微微地加快着脚步,往那个方向走去,云裳知道,鱼儿们都非常关心地看着自己。云裳伸手扶着高耸的水晶柱,探头看着里头,她失望极了。里面空荡荡的。看不到龙王的俊美身影,看不到闪闪发光、看起来像星之杖的东西。云裳还是觉得里面必定存在着什么东西,然后,进入圆形水晶阵中。白沙轻飘飘地飞舞着。云裳凝神观察着四周,果然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接着试着走向扬起白沙、龙王曾经睡过的地方,轻轻地坐了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龙王确实说过,“到这里来吧……到阳虚山。”

此外,还说了些谜语似的话吧?云裳一字一句地回想着梦境中自己和龙王交谈过的话,脑海中突然出现令云裳感到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句。当云裳问到星之杖该由何人持有时,龙王回答道:“星之杖本身任何人都可持有,即便凡人亦可持有,何况龙族之人,凡龙族之人都可以操控星之杖。但,此杖极为难缠,唯有真能视为己物,将杖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者才可驾驭。”

换句话说,那是……“必须是透彻阴阳之理者,明晓事物表里者,既得行于空,复得爬于地之人。”

云裳的圆圆眼睛张得更圆,“莫非……”手上的两块石子,两把关键之钥,玉和铁,完全相反的两样东西。为何有两把关键之钥呢?“阴和阳,事物之表里……”表和里。龙和……人?“没错了。”

云裳舔了舔嘴唇,拼命地思考着。自己为何能进入结界之中呢?因为她是凡人,因为龙王钟爱凡人。害怕玄铁的龙王为何将关键之钥藏在这个地方呢?为了结合众人之力。为了结合龙、凡人和妖魔,超越种族类别,解救东海之地,解救三界。“为了结合众人之力……”云裳突发奇想,试着将两块石子重叠在一起。两块让人觉得不可能相互结合在一起的玉石,重叠摆在双手掌心,凑近眼前想看个仔细……“好烫……”玄铁热了起来,云裳赶忙放手,却发现玄铁和玉石都浮在手上。玄铁四周产生红色光,噼里啪啦地迸出小火光,然后,迅速地融化,融入夹杂翡翠的玉石之中,翡翠啪地发出绿色光芒,然后,坠落下去。落入软绵绵的白沙之中后慢慢地往下沉,云裳赶忙把手伸入沙中。没想到……白沙中突然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蓝、红、绿、白、黄……闪耀着五色光芒的光。像是受到光的诱导似地,鱼儿们开始迅速地在水晶四周绕行着。眩目的光线刺痛了眼睛,云裳依然拼命地想取回已经融合为一体的两把关键之钥。云裳觉得手上抓到什么东西,不是石子,也不是玉石,触感大不相同,比石子硬,比玉石更滑润。“啊!”

云裳剧烈地颤抖、大叫着,然后,从白沙之中拔出握在手上的东西。出现在云裳眼前的是闪耀着翡翠色光芒,看起来细细长长的杖,乳白色的杖身上镶着成排的翡翠,翡翠之间夹杂着无数颗珍珠。最不可思识的是紧紧地镶在棒子顶端,雕刻成多角形的巨大翡翠。紧盯着那颗翡翠,就看到了夜空,在黑暗中散布着无数光点。是星星。布满清澈夜空的无数颗星星。接下来的光景变化更是令人目不暇给。以非常快的速度升起后又落下的太阳、蓝色的星星、流逝的云朵,在西边天空中的金黄色云朵上沉睡着的黄金之龙,发芽、成长后不久就枯萎的树木,开了又谢掉的花草,出生后死去的人们、动物们、妖魔、神仙。云裳看到许多人的脸孔。看到在昆仑山上垂钓的仙人脸孔、离开瑶池的西王母老迈脸孔、死去的爹爹、祖母……以及娘亲。云裳将脸颊靠在棒上,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终于……找到了。”

星之杖。翡翠发出来的光慢慢地减弱,像早晨的和煦阳光似地,柔和地照耀着四周。云裳抬起头来。一颗眼睛的鱼群边绕着圈子,边接二连三地往上盘旋,星之杖被什么力量牵引似地竖立起来,云裳赶忙将力量加在握着星之杖的双手上。结果,双脚从白沙中浮出,星之杖率先浮出,云裳随着杖一起往上升,鱼群被弹开似地散开,然后,云裳迅速地冲破水面,直到几乎快要碰到岩顶时才停了下来。云裳在紧紧地靠着星之杖状态下浮上空中。好几张脸孔惊讶得瞪大着眼睛,抬头看着云裳。辰仙,阿白、绮罗、娥瑛,辰仙的兄长灵奇、海蓝……时间静止似地,四周一片死寂。片刻后,辰仙终于……“云裳。”

低声叫着,张开双臂,云裳的身体慢慢地下降,然后,站在辰仙面前。“辰仙。”

云裳激动哽咽,准备将杖递给辰仙。“且慢!”

沙哑的声音响起,海蓝踉踉跄跄地靠了过来,“等一下。”

他和辰仙并肩站着,仔细地看着握在云裳双手中的杖。“千真万确。”

海蓝低声说道:“的确是星之杖,东海的至宝,终、终于落入俺的手中……”云裳转动身子,海蓝被迷了心窍似地,瞪大着黑色眼珠,伸出粗壮的臂膀。不过……“啊!”

海蓝声音模糊地低吼着,赶忙缩手,并紧紧地抱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众目睽睽下,海蓝猛力地摇着头,一步、两步地往后退,云裳低头看杖,惊讶得不得了。“翡翠……”云裳发现镶在星之杖顶端的巨大翡翠产生了变化,翡翠不再发光,变成了黑色块状物。变成了玄铁。云裳又回想起龙王说过的话,“星之杖极为难缠……”“辰仙。”

云裳将杖递给辰仙,辰仙注视着已经化为铁块的石子,犹豫不决,那是当然,因为龙怕玄铁……不过,辰仙很快地就微微地点点头,伸手接下星之杖。剎那间,辰仙的头发像吹到风似地扬起,他双手抱着星之杖,仰望岩顶,闭上了眼睛。“快看!”

阿白大叫着,在场者不约而同地环顾着四周,发现岩壁、岩顶上随处映照着神奇的影子。龙的影子。而且不只一条龙,无数条巨龙身影发出龙吟声,争先恐后地翱翔着的影子。龙吟声中充满着喜悦之情,混浊的空气一扫而空,云裳闻到清澈的水的味道,紧接着,闻到阳光的味道、森林的味道、花的味道,各式各样的美好味道钻进鼻腔里。无数条巨龙争相奔驰,许久后,一条一条地回到杖的翡翠上。返回翡翠前,发出来的龙吟声中也都流露出喜悦之情。云裳心想,那是祝福的咆吼。杖和龙都为星之杖回到该得到者的手上而欢喜。岩穴重新归于宁静。辰仙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后张开了眼睛。辰仙的眼眸已经转变为苍蓝色,玄铁则转变为世上罕见的翡翠颜色。不只是眼眸,连黑色头发都变长、变得更丰厚,肌肤像撒过银粉似地闪闪发光。云裳连眨眼都忘了,注视着辰仙。泪水不知不觉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云裳心想,终于……辰仙终于成为龙,成为了真正的龙。如此一来,人间乱象便会得以平定,龙王返回龙宫,得到星之杖……这件事一定可以为人间带来和平。然后,两人永远分别的时刻到来,云裳和辰仙的关系终于维持到最后一刻。云裳终于看到辰仙毫不迟疑地变成真正的龙的姿态。多么幸福啊……云裳别无遗憾……这此,云裳真的必须和辰仙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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